二人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走到那间房屋门前。
门上挂着个黑铁所铸造的锁。
杨历久左右探看之后,从头上拔下一支银簪,对着黑铁锁锁眼鼓弄一通,就听见“咔哒”声——
锁轻巧就被打开了。
二人走进房间,杨历久轻声感叹:“幸好从前的手艺还未生疏。”
说完后又觉得不太对,赶紧收声。
“找东西,快。”
萧知非总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之所以会急着在今夜就冒险来找药方,也是隐约猜测这背后之人大约会选择今夜动手,他连续折了对方两名太医院院判,又迅速让孟溪接手太医院,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让对方先一步毁掉证据,那之前所谋划之事便也功亏一篑。
皇帝一向身体强健,忽然在年初就病倒了,而朝中太子未定,朝野不稳,人心摇晃,纪王、贤王人人都有势力,夺嫡之事便从暗变成了明。
只是萧知非暂时还不能确定皇帝的病到底是与谁有关。
“将军,卑职还是不懂。”杨历久一边翻书架上的纸张,一边压低声音嘟囔,“皇帝病重,不是更好,您又何必冒险来救他?”
“我可没说让孟溪治好他。”萧知非语调缓慢,毫无情绪波动,他举着手中的火折子,细细翻看桌案上的纸堆,“他现在不能死。”
杨历久愣了愣,回头看了眼萧知非,半晌才一拍脑门,道:“我真笨!幽王只有被立为太子,才……”
话还没说完,便听见萧知非打断:“找到了。”
再看,他从桌案下隐藏的暗格里拿出一沓纸张,小心的收了起来。
就在这时,萧知非忽然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给杨历久打了个手势。
外面有声音。
脚步声夹杂着衣袍拖地的唰唰声。
有人来了。
“快出去。”
萧知非用极低的声音对杨历久说。
他们身影一闪就出了房间,萧知非能听见那脚步声就近在咫尺。
他猜测的果然没错,幕后之人绝不可能等到天亮在动手。
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到了廊庭,在绕过一个弯就能看见他们这里。
萧知非他们躲到了转角的墙后,紧紧贴在墙边,一动不动。
他没有立刻离开的另一个原因,是他有些好奇,到底来的是贤王还是那个草包纪王?
对方人未到,声音就先传了出来——
“本王还是不信,这个人就是宋重云,就算这张脸跟小时候很像,但是从前的宋重云是多么骄傲嚣张,说话都是从鼻子里喷出来的,本王记得他就没拿睁眼瞧过本王一次,我们这些皇子在他的眼中,还不如他养的那只鸟高贵,就那么个东西如今怎么可能是这样小心翼翼,你看他现在那样儿,有哪一点还像当初的那个太子!”
纪王昂着头迈着大步转了过来,月色极好,将他眼中的恨意照的清清楚楚。
“会不会是因为去了禹州几年,被折磨的没了傲骨?”身后跟着的是纪王的护卫樊深。
纪王突然停下脚步,脑袋歪了歪,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很快他就摇摇头道:“不,本王还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