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州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情景。
见他一心一意扑在卷宗上,他不由皱起眉头,自己原想着既然帮不上忙,就别打扰他,免得gān扰了对方的思路,现在看来唐泛要是没人看着,估计只会这样没日没夜地熬下去。
“你还不睡?”想是这么想,隋州却没有表露出来。
“什么时辰了?”唐泛抬起头,忍不住伸了个懒腰,露出片刻松懈。
隋州走上前,为他捏着肩膀,轻重适中的力道令唐泛舒服得忍不住呻吟出声。
“快子时了,别看了,睡罢,明日再说。”
“这么晚了?”唐泛一惊,又看了一下高几上的沙漏。“那你怎么还不去睡?”
“等你。”他言简意赅。
“真是好兄弟!”唐泛感动极了,“对对,就是这里,酸疼得很,再往上一点也是!”
隋州发现对方的发丝既浓密且滑顺,束起来之后的头发在昏huáng的烛光下泛着近乎青黛色的光泽,越发衬得发髻下的后颈白腻如羊脂美玉,令人忍不
住想上手摸一摸,看看触感究竟如何。
他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做了。
而且被摸的人还表现出很舒服的模样,主动要求多捏一下。
“再捏一下,那两边都要!”
隋州的嘴角微微勾起,如君所愿。
忽然间,唐泛像是发现了什么,咦了一声:“广川,我发现你用左手捏我脖子,和用右手,似乎没有轻重之别?”
按照常理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用惯的一只手,通常用惯右手的人居多,所以就算是捏脖子,肯定也会因为手边习惯不同而轻重不同。
隋州点点头,又想起自己站在他身后,点了头对方也瞧不见,便改为回答:“是,因为我专门练过,像我们这样的人,有时候要与别人jiāo手,顷刻便能断出生死,我不想因为我的疏忽而露出破绽。”
唐泛早就知道他冰冷的外表下面是一颗极为缜密的心,闻言不仅不觉得意外,反倒极为佩服,正想说两句夸奖的话,却冷不防想到一个问题:“那你能用左手写字吗?”
隋州道:“可以是可以,但没有右手那么熟练。”
唐泛问:“若是让你用左右手各自书写一个字,要求达到让人辨认不出你是左手还是右手写的,有没有这种可能?”
隋州认真想了想,然后道:“或许可以达到几乎相同的程度,但因为左右手着力方向不同,如果仔细看,肯定是能看出来的,不可能完全一样。”
唐泛倏地起身,从桌上翻找出一张泛huáng的信纸,递给隋州。
“那你看看这个!”
隋州拿到灯下仔细看了一阵。
“怎么样?是不是左手写的?”唐泛问。
“是。”半晌之后,隋州终于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