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里无法控制地回dàng着“心悦君兮,君心可同”这句话,乱成一团浆糊,不知不觉就走到某户人家府上。
唐泛抬手拍了几下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开门的是卫茂。
对方有些惊讶:“哟,这不是唐大人么?”
唐泛问:“汪公可在?”
卫茂道:“在呢!他老人家今日不必在宫中当值,正好在这边歇着,您快请进!”
汪直回到宫中之后,自然要不遗余力地经营,将自己那些被排挤打压掉的势力,再一点点重新建立起来。皇帝那边倒还好说,他看着汪直,就想起当初西厂被人上疏请罢的事情,觉得心中有愧,便在宫外赐了一座宅第给汪直,允许他不当值的时候可以出宫居住。
虽然在边关立下大功,但如今汪公公在大家眼里,无异于没了爪牙的老虎,人人可欺,所以以前被西厂找过麻烦的人,都明里暗里给他下绊子,这段时间汪直就都忙着处理这些事情了,该反击的反击,该隐忍的隐忍,该秋后算账的秋后算账。
不过相比执掌西厂时期,汪公公现在明显也学会了韬光隐晦,这座宅子虽然是皇帝所赐,但在外表看来一点都不起眼,与周围民居没有太大差别,只有等走进去一看,才会发现里头别有dòng天。
唐泛来的时候,汪直正准备睡下了,听见他上门,只得满脸不耐烦又披上外裳出来迎接。
“三更半夜,有何贵gān?”
好好的清眠被搅,他的语气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哪家访客会大半夜地上门拜访?
唐泛一愣:“我才刚用完晚饭,你怎么就睡下了?”
汪直没好气:“那是自然,你当我白天在宫里享福呢!有什么事,快说罢,卫茂,不用上茶了,他说完就走了!”
唐泛:“……”
卫茂无奈地朝唐泛笑笑,那意思是汪公脾气不好,您多包涵点,末了还是出去让人上茶了。
唐泛叹了口气。
汪直从没见过他如此惆怅的模样,倒是愣了一下。
这是……真有事?
“怎么,你得罪了谁,又要被弹劾了?”
唐泛又叹了口气。
汪直:“……”
唐泛:“你这有酒吗?”
汪直莫名其妙:“你大半夜跑到我家要酒喝?”
唐泛:“一醉解千愁。”
汪直:“……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让卫茂送客了。”
唐泛今晚第三次,深深地叹了口气:“我遇到一个难题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汪直挑眉:“这世上还有你也解不开的难题?”
他倒是被唐泛这句话挑起了好奇心。
正巧汪府下人送茶来,汪直道:“换成酒来。”
酒过三巡,唐泛倒有点上瘾,还想倒酒喝,被汪直一筷子敲在手背上,立时发红了。
“快说你的难题。”汪公公不悦道。
唐大人有点委屈:“你怎的如此吝啬,连你家酒都不给我喝了!”
汪直:“……”这还没过三杯呢,怎么就有醉意了?
幸好唐泛并没有吊他胃口的想法,他只是在心里酝酿再三,才找到一个委婉表达的方式。
“有个人,对我表达了倾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