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伏蝉笑了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拉着马车,几人走过那被卢凌风撞得四分五裂的囚车,听得百姓的议论纷纷,虽不知全貌,但也大概听出了所以然,“所以,是卢阿兄在缉拿凶犯啊,倒是想出了好主意啊!”李伏蝉仔细打量着那碎裂一地的囚车,心底却是暗暗想到,卢阿兄的武艺确是进步不小啊!
听到这个,裴喜君忽然欣喜起来,雀跃道:“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卢凌风是否抓到凶犯了?”
上官瑶环略一思索,便摇了摇头,道:“我们不熟悉情况,此刻前去,恐添新乱,先去公廨吧,无论卢凌风是否顺利,总要去县廨的,顺便,我也想先见见这橘县的县令!”上官瑶环的神情莫名,她此来,整顿橘县的官吏,便是目的之一!
就这样,雷县令正优哉游哉地窝在公廨内的躺椅上,等待着卢凌风缉拿凶犯的消息,可没想到,却先等来了,岭南道黜陟使到来的消息,雷县令那一脸闲逸的神情忽然垮了下来,如他这般见风使舵,尸位素餐的官吏,最擅长的便是欺软怕硬,上官瑶环那是何人,圣人亲封,奉旨巡查,公主亲信,如此多的名头加身,纵是雷县令趋炎附势一辈子,恐怕也够不着人家的鞋底。
雷县令战战兢兢,小心翼翼问道:“这,这,黜陟使在何处啊?我们得赶紧去拜见啊!”
叶县丞面露苦涩,眼神中满是心虚,“已直入西厅理事,正在翻查卷宗!”
雷县令宛如五雷轰顶,这场景,为什么感觉如此熟悉啊!我一定是未曾睡醒!可叶县丞却好心提醒道:“县令,我们是不是即刻前去西厅啊?”
轰隆,雷县令的心里再次响起惊雷,似乎想起什么,忽然问道:“黜陟使不是在南州由刺史接待吗,怎么会想起来至我橘县啊?”
此话不问还好,一问可叫叶县丞彻底垮了脸色,心有余悸道:“我差人打听了,这黜陟使来了南州,便一直住在司马府,似与州司马是熟识!”
雷县令几乎一个踉跄,撞得身后的躺椅摇晃不止,语气哆嗦道:“那,那,卢凌风岂不也是……”
叶县丞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怕也交情匪浅啊!”
雷县令两眼一黑,几欲晕厥,好半晌才缓过神,想起上官瑶环还在西厅,立马拉着叶县丞,三步赶两步般地冲向西厅。
入得西厅,只见上官瑶环正端坐案几前细细翻看橘县的案卷卷宗,虽有不少已然已翻做拓本传至南州,但到底不如此地详全,裴喜君在侧为其整理归顺,费鸡师正东逛逛,西逛逛,这个碰碰,那个摸摸,宛如进了自家书房,而李伏蝉却正堵在门口,看着行色匆忙的雷县令慌慌张张的跑来。
看着高大俊朗的李伏蝉堵在门前,雷县令脚步一顿,虽未见过此人,但只观李伏蝉那身闲适随性的气质,雷县令便知其非常人,更何况,上官瑶环如今正在屋内,此人在这,定是与其同行之人,他哪里敢得罪,赶紧行礼,“小郎君,本县令有礼了,不知,黜陟使可在屋内?”
李伏蝉玩味地打量了雷县令一番,也不回礼,他自然知道上官瑶环为何直奔县廨,这雷县令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径直让开身子,淡淡道:“进去吧!”
雷县令脸色一僵,但也不敢发怒,却还笑着道了一声谢,便急忙进了屋内,看着两人进去的背影,李伏蝉戏谑地摇了摇头,看看,他还得谢我呢!
雷县令终于见到了这位轰传天下的女官,不错,就在圣人一旨令下,上官瑶环摇身一变,成为大唐权力最为炽盛的女官,此事,早已天下皆知,而这其中,也不乏有人暗中推动,因此上官瑶环的声名一再高涨,甚至开始隐隐有了些许气象,有人传言,上官瑶环或许会成为大唐第二位女宰相,毕竟,她也同姓上官!
今日的上官瑶环亦是一身官衣,金钗华裙,赤红官服,雍容华贵,不怒自威,雷县令只一眼便心生忧惧,上官瑶环虽不曾言语,甚至因翻看卷宗,头都未抬,但那身上一股养尊处优而衍生出的上位气息,是他雷县令此生都未曾见过的!
雷县令与叶县丞连忙行礼,神态恭敬,语气谦卑,“橘县县令拜见上官黜陟使!”“橘县县丞拜见上官黜陟使!”
可紧接着,便是一段漫长的沉默,上官瑶环充耳不闻,只顾翻阅手中的卷宗,整个房间只剩下上官瑶环翻阅纸张的声响,雷县令与叶县丞吓得几乎不敢抬头,浑身的冷汗开始疯狂析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两个心怀鬼胎,机关算尽之人,总算遇到了三尺神明,若是抬头,怕便是雷霆之怒!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房间内的李伏蝉与费鸡师两人早已聚到一起,正对着瑟瑟发抖的两人评头论足,也不知李伏蝉是从哪里掏出的点心,两个人仿佛看戏一般,正瞧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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