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走到落地窗前,俯视这个城市的车水马龙。
她十岁来到海城,就一眼爱上了这座繁华喧嚣的城市。
不是因为这里是那个人的故乡,而是她从小就爱热闹,爱很多很多有趣又世俗的东西。
她妈妈就常批评她耐不得寂寞,太过浮躁。可她却想,浮躁就浮躁吧,总好过半夜醒过来在静悄悄的地方莫名的心慌。
时间随着阳光的偏移一点一点流逝,办公室内光线暗了很多。
时雨却毫无察觉,一直站在窗前发愣,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贺斯年开完会,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副景象。
窗外是瑰丽色的晚霞,她一身水彩粉的护士服,柔和又妩媚,一头如墨的头发挽起,藏在小巧可爱的护士帽下更添了一抹风趣。
她美的脱俗,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
他生平第一次有一种害怕的感觉,怕他声音大一点,会破坏这一刻的宁谧,也怕自己最终留不住这个女人。
他无声地走向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喊了一声,“小雨。”
喊完,他自己都被这个恶心的称呼给弄的鸡皮疙瘩直冒。
他一定是撞邪了,他轻笑。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听见她用更温柔地声音回应了声,“陆哥哥。”
时雨看见贺斯年那个比锅底都要黑的脸,瞬间回过了神。
意识到她刚刚喊了什么后,她后怕不已。
她郁闷自己干嘛没事找事,缅怀过去,更郁闷贺斯年这人怎么突然抽风喊她小雨。害的她下意识地以为是……
“陆哥哥是谁?”贺斯年目光凶狠地盯着她。
时雨看了,吓得连退了好几步。
虽然这些天,她心底里一直骂他变态。但经过短暂的相处,她对他的恐惧已经减少了大半。起码,她不再认为自己有生命危险。可眼下,看着他此刻恨不得吃人的表情,他仿佛又变回那个初次见面就强夺她贞操,扬言要杀了她的神经病。
她毫不怀疑自己会被当场拧断脖子!
“没,不是谁。”她怯弱道,“小时候认识的一个邻家哥哥罢了。”
“是吗?”贺斯年冷笑,“你喜欢他。”
时雨的心事一下子被说中了,眉毛一跳,心虚地不敢否认。
而她的老实并没有让贺斯年有一丝的愉快,反而生起了更多的愤怒与嫉妒。
他更加靠近她,质问,“说谎的女人,不仅骗了我表弟,连我都敢骗!你是活腻了?”
时雨又退了两步,背一下子贴在了落地窗上,逃无可逃时下意识地辩驳,“我没骗过你。”
“没有?”贺斯年双眸震怒,脸色难看得彻底,“那么,是谁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认识夏衍星,也从没有恋爱过?现在,这个陆哥哥又是谁?说,你就是为了这个人才背叛了我表弟?对不对?”
时雨不敢出声。
这样的情形,她太熟悉了。
被囚禁的五天里,他就是这样的状态,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维听,听不进解释。越是解释就越让他觉得你心虚,在狡辩,越会触怒他,引来更大的灾难与伤害。
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一粗一细的呼吸声交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