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花的意思,祝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身上还带着伤,让人家一个人在那里削皮做果干,太委屈孩子了,一家人没个伸手帮忙的,实在是瞧着就上火。
祝瑶刚要辩解是自己不让家里人帮忙,盛大伯也开始了,说盛意怎么突然做事一点不靠谱了,是不是仗着自己现在是男朋友的身份了就娇气起来了?这可万万不行!莫说男女平等的思想宣传得有几十年了,他们家的家风那都是要疼女孩的,怎么可以让祝瑶干活,他袖手旁观?
盛意倒是没辩解,嗯嗯答应着,还给家里长辈挨个倒茶。
祝瑶却不行,又试图分辩,结果盛小叔也跟着开口了,这回对准盛大力,数落说他三哥就在家呢,也不提醒着些,平时他是万万不可能说自己三哥一句不是的。
盛大力笑笑,也不在意,他自打生病到如今,脾气远比过去更平和了。
老头子老太太谁也不敢说。
大伯娘说的是盛凯,平时最乖巧的孩子,怎么这回也跟着撂挑子?二伯娘没开口,但眼神隐隐有些不赞同地看向儿媳妇,二堂嫂有口难辩,真冤枉啊,她也想帮忙,祝瑶不让呀。
说了那么一大通,祝瑶被说蔫了,飞速低头眨眨眼,吧嗒,眼泪说来就来。
吓死人了,一家人都慌了神,拿纸巾的拿纸巾,不知所措的不知所措。
祝瑶难为情地扑到盛意身边,勉强擦了擦眼泪,这回终于轮到她说话了,她搀着盛意手臂的架势显然要帮他撑腰:“是我真的喜欢干削皮的活……哥哥,嫂子,还有爷爷奶奶都打算帮忙的,我拒绝了。”
说完飞速补充:“我又不是客人……”
说得有点心虚,还有点委屈。
或许身份上她的确是客人,但说实在的,因为在盛意家住过近一年,又是小时候就很亲近的,她很多时候还真不把自己当客人。
那些指责的话因为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刻意,明显就是见外了。
要是从前,她随便干点活,家里人可不会这样,只会是一起夸赞她能干。
至于现在,态度为什么改变了,祝瑶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大约是身份的改变导致的,盛家人似乎很担心她被怠慢?
盛奶奶也终于开口了:“诶哟,你们都是老大,我们在屋里头的都是吃白饭的,没得点眼色的,不晓得帮忙的。”
陈秀花:“……”
盛大伯:“……”
大伯娘:“……”
这回好了,老太太阴阳怪气起来,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
“大伯,大伯娘……你们都去洗洗手,擦擦脸,歇着吧,饭菜马上就好。”盛意挨了一顿骂,脾气倒也还好,抓着祝瑶的手捏了捏以示安抚,继续回厨房忙活起晚餐。
半个小时后,开饭了。
盛奶奶和盛凯给打的下手,盛意当主厨做的琳琅满目的晚饭,因为人实在不少,直接就分成了两大桌子。
酸辣鸡爪腌制了两小时,已经入味了,祝瑶又吃美了,她面前的碟子堆起高高的骨头山,开心到晃脚丫,拿胳膊戳了戳盛意,夸他是中华小当家。
“适当吃点肉。”盛意又给夹了块烧鸭肉,让祝瑶别顾着啃鸡爪了,赶紧把碗里的饭吃完。
祝瑶嗯嗯答应着,还要了一点点烧鸭汁拌饭,非常捧场地吃了满满一碗饭。
吃完饭后,盛凯负责洗碗,大厨撂挑子了,领着祝瑶说出去逛逛。
陈秀花追到门口,欲言又止一番,还是劝道:“农村里头大晚上的没得什么好逛的嘛,小心踩……狗屎牛粪嘛。”
话说得有些粗鲁,但事实的确如此,农村不比城里,虽然随着讲卫生、树新风的政策已经落实到了村里,家家户户都安排上了垃圾桶,村里也有了每天负责倒垃圾的岗位,但这些规矩可以约束灵长目高级动物,却束缚不了向来自由自在的村狗和牛羊鸡鸭。
“手机可以当手电筒,我们会小心的。”盛意示意了下自己做的准备。
陈秀花只能无奈转身回屋里。
小情侣高高兴兴地牵着手出去消食。
免不了,还是会遇到村里人,人家见他们牵着手,那必须多问两句,从前也没见过牵手嘛,再则,村里作风可比城里保守多了,小夫妻都不牵手,你们牵手?
祝瑶大大方方的,盛意也坦坦荡荡的,说完两人的关系,吓人家一跳,他俩往前走了,偶尔抓抓放肆随着晚风飘拂的柳条,再抓抓对方的手臂,走着走着祝瑶一时兴起,猛地落后两步,助跑一跃跳到了盛意的背上。
盛意稳当当地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