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被抓回去了,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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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府很大,跟外面繁华的热闹不同,华美中多了几分雅致清静,一看就是贵人府邸,里面的下人来往之间行走有矩,说话轻言细语,走动间动作缓而迅速。
刘氏有意将自己的肌肤涂黑,刻意低头含胸,外人看着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顾秋实劝过,她却执意如此,便也随她去了。
住下来的第二天,没有人说要送母子俩离开,顾秋实也乐得装傻。出去之后,再想见这里面的人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两天赶路,颠簸得他骨头都散架了,他打算缓一缓后再想法子。
还没缓过来呢,当日中午已经有人来接顾秋实去内宅,刘氏想要跟上,可这里不是外面,外头的人冷冰冰道:“主子请的只是古大夫,无关紧要之人最好别乱窜,省得惹祸。”
顾秋实给了刘氏一个安心的眼神,拎着药箱去了内宅,一路风景如画,他随意看着,听着丫鬟炫耀一般说起园子里珍稀的花草。
两人走得不紧不慢,忽然就见前面路上急匆匆奔过一群人,丫鬟吓一跳,看到是老爷身边得力的管事,不敢多问,急忙往边上挪,将路挪出来,还用眼神示意顾秋实赶紧让开。
顾秋实无意惹麻烦,让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管事袖子上还未干透的血迹,心中一动,将拎着的药箱往外侧露了露。
管事走过两步,回头看到药箱,然后抬头看他模样,大概是发现他年轻,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你是大夫?”
顾秋实颔首:“是。”
管事迟疑了下,一把揪住他的袖子:“跟我来!”
他临走,也没忘了嘱咐身边跟着的人赶紧去外头请大夫:“先去请那些愿意出诊的大夫,务必将孙大夫请进府来,慢一点不要紧,银子不是问题,但必须把人请到!”
丫鬟张了张口,想到管事是老爷身边的得力之人,到底还是闭了嘴。
越是靠近正院,都能感觉到那种风雨欲来的紧绷气氛,周围下人来来去去,就算没有满脸慌张,也是一脸严肃。
管事进院子时,嘱咐道:“不能治千万别妄动,也别乱说话,退出来就行。要是让老爷病情加重,谁也救不了你!”
顾秋实:“……”非得威胁这一句么?
“我会尽力。”
“不用你尽力。”管事皱了皱眉,觉得必要透露一点消息,省得这年轻的小大夫吓着了坏事,“老爷流了很多血,若是你能延迟个一时半刻等到其他大夫来就行了。”
管事脚下匆匆,顾秋实都没来得及看园子里的景致就被带入了一间房。
一步踏入,血腥味重得厉害,顾秋实抬眼看到了满地的血,然后发现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富贵老爷捂着肚子眉头紧皱。
“老爷,这位是公子带回来的小大夫,刚刚小的在路上遇见,想着伤势紧急,就先将他带过来了,您看……”
古老爷点点头:“让他瞧瞧吧。”
满地鲜血中,他靠坐在桌腿上,气质沉稳,哪怕这么重的伤,语气上也并未露出颓意。
顾秋实蹲下,边上立刻有人端过来了一把剪刀送到他手边。他顺手拿起,正准备去剪衣料,忽然觉得不对:“这剪刀有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剪刀上,刀刃雪白锋利,乍一看跟新的一样,不像是有毛病。
顾秋实没有多解释,打开箱子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管事皱眉:“老爷,这太危险……”
话音未落,顾秋实已经刀光一闪,割开了衣衫,露出了巴掌大的狰狞伤口,因为他上前,没有人压伤口,此刻又开始流血。
他动作利落,古老爷侧头瞅了他一眼,只一眼,向来喜怒不行于色的人整个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