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心慌是假的,可是,初夏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就算心里慌张,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因为她知道,遇到事儿了,慌张哭泣都是没用了。
遇到事儿解决事儿就是了,反正尽力而为,然后尽人事听天命就好了。
于是,初夏开始试探着往前走,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万无一失的地方,但凡能进入一个地方,那就肯定会有出去的路,就跟阵法一样,再厉害的阵法,都得有个生门。
就这样,在雾气里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面似乎隐约的出现了一个光点。
初夏的心里一喜,顿时加快了脚步,终于到了光点的跟前,发现竟然是一个洞,只是洞里面的雾气更浓,但是光线却是明亮的。
看了一眼前面的洞口,初夏发现里面的浓雾似乎翻滚了起来,没多会,翻滚的雾气往旁边散开,中间竟然出现了一个虚空,而那虚空里竟然出现了画面,就跟个显示器似的。
画面出现的竟然是她上一世的事儿,从她出生到后来穿越,如放电影似的,只不过是快进模式罢了,嗖嗖的闪过,当她看见自己在海里游泳溺亡的时候,心就微微的紧了一下,眼睛瞪大了看着,她很想知道以后的发展,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可能是被海里的鱼给分食了,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然而画面里的信息却不是这样的,她被人打捞了上来,然后尸体还被很好的保存了起来。
看着那个打捞他的人,初夏的心情有些复杂。
那个男人叫鹤白,至于是不是真名不知道,却是个道门中人。
都说同行是冤家,这话真没错。
初夏在帮一个老总恢复了财运后,名声大噪,后来很多人慕名请她,有一次,一个人家因为总出事儿,女主人请了她去看风水,结果那家的男主人却请了鹤白。
因为当时初夏的观念跟他的不同,小脾气有点暴躁的鹤白就说她妖言惑众骗钱,为此两个人还打了一架,然后赌了一把。
后来自然是初夏赢了。
没想到那个鹤白倒是能屈能伸,知道技不如人后就当即道歉,但是从此后,那货也黏上了她,非要给她当徒弟。
而那个时候,她已经要退隐了,同时也为了避免这货的骚扰,就直接出去度了个假,没想到游泳的时候挂了。
玄门中人,五弊三缺,初夏一开始不知道自己缺啥,后来才知道自己缺的命,但是她也曾经给鹤白看过相,只是却看不透他的命,不过,她倒是知道,对方缺的是财,从见他的时候就一身破破烂烂的道袍,一把拂尘都差不多要秃了都舍不得换把新的。
而现在看过去,依然是穷酸的厉害,还是初见的那件道袍,虽然洗的干净,但是都有补丁了,每次都是晚上洗了晾一晚,第二天继续穿,都没有第二件的。
但是没想到,自己死后,却是对方收尸,这也是因果,他如此,要么自己前世帮过他他来报恩,要么就是到下一世自己找他报恩。
可是,如果说下一世,那自己现在南唐的这个就算是下一世吧?却并没有遇到他,所以,很可能是他在报上一世恩吧。
而此时,画面一闪,再次开始了播放。
画面很快,但是却很连贯,有古代有现代有末世有未来。
初夏维持不住淡定的表情了,因为那竟然是自己的十世。
而每一世,她总会和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产生牵绊,要么救过命,要么结过仇,总之,每次都会有那样的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身边,可是,每一世,她都没有跟那个人修成过正果,因为她每一世死的都很早,因为她是十世孤独之相,缺命。
更让初夏奇怪的是,虽然那个男人每一世的样貌都不同,可是,给她的感觉却总是同样的熟悉,也就是这种熟悉才让她每一世里都会跟对方产生牵绊。
到了第十世里,那个人就是鹤白,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的时间长了有些眼花,鹤白那张脸竟然慢慢的跟南逸臣的脸重合了。
然而当她想要看仔细的时候,影像消失了,浓雾翻涌着覆盖了过来,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
初夏皱眉,她不知道这是在预示了什么,可是她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再耽搁下去了,她记得她还在生孩子啊,所以,她得回去,可是,怎么回去?
而此时,她发现那个明亮的洞口竟然在慢慢的缩小,周围的光线更是在慢慢的变暗。
初夏莫宁的有些着急了,她不想留在这里,她要离开……
就在此时,隐约的听见前面似乎有人在喊她,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竟然是孩童的声音,于是,就在那洞口马上要合上的时候,她一下子冲了进去。
猛然的失重感让她下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而身下的痛感让她又忍不住叫了起来。
“夏夏……”南逸臣始终握着初夏的手,看他醒来,眼泪竟然掉了下来。
初夏忍着痛睁开了眼睛,入眼的却是南逸臣胡子拉碴的脸,和一双跟兔子似的红眼睛,不由得扯了一下嘴角,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南逸臣的脸似乎在慢慢的变换着,就跟变脸似的,当后面她看见鹤白那张脸消失后,依旧是南逸臣那张略显憔悴的脸时,不由得笑了,原来如此啊。
“夏夏,你一下子昏睡了两天,我还以为……”南逸臣已经顾不上什么仪容了,直接拿了袖子擦了一把脸,如果不是这两天里,初夏的呼吸一直很平稳,诊脉也说孩子们都好,他都以为夏夏要离他而去了。
初夏抬手摸了一下南逸臣的脸:“对不起啊,我就是……太累了,睡了一下下……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离开,也会带着你一起的。”
他们可是经历了十世情缘才换来了这一世的白头偕老,她不舍得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