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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拒见(第1页)

刘邦刚得天下那一阵子,与手下没大没小玩在一处,想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有事半夜三更随便挖,但后来发现这样不行:自己出身于低级官吏,臣子却多是原来六国的贵族,要不就是比自己还无赖的草莽,以后子孙还怎么制住这些人?

刘邦很快采纳儒生的办法用人的奴性来构建一种无形的牢狱,除了采纳叔孙通制定的朝廷仪式,让朝臣震恐肃敬,再也不敢喧哗失礼,又借助远古的巫术中对真名的禁忌,因循人们奴性的惯性,把封建社会特有的畸形儿——避讳制度重新捡起来,最终演化为维护统治的思想工具之一。刘邦颁布的礼仪规定对当代帝王及本朝历代皇帝之名进行避讳,如吕后名雉,大家遇到雉要统统改叫野鸡。皇帝驾崩时胆敢穿得花枝招展,直接咔嚓。

后来泛化到死去皇帝的宗庙陵寝不能说好与不好,在陵寝边喝酒唱歌不行,皇帝叫你过来你不过来不行,给皇帝造的车船不牢固不行,对着皇帝的座驾指指点点不行,皇帝不爱吃香菜御厨不小心放了不行,不小心泄露了皇帝的行踪不行,不小心走进皇帝居住和处理政务的宫殿不行,对皇帝使用过的器物处置不当也不行,至于什么叫处置不当,看拥有权力者的心情吧。

这些还只是有法律明文记载的,法外之刑就更是看皇帝个人素质了。上行下效地,当官的一边小心翼翼地对皇上避讳,另一边对下属对百姓又改换上一副盛气凌人面孔,让他人为自己避讳,最骄横的当属"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只要说你“大不敬”,什么都可以往筐里装。

为了避讳,草民们小心翼翼,诚惶诚恐。他们创造了种种避讳方法:主要是用同义或同音字代替要避讳的字,改姓改名改官职改地名改年号改干支改物名。还有缺笔写别字,或留空不写,或用框框或**代替的,避讳制度使今天的阅读古文献造成诸多不便和混乱。更可悲的是因这衍生的官本位流毒,并没有随着封建社会的灭亡,反而有所光大。人为地制造出官位越高越神圣的奴性,以"为尊者讳"的紧箍咒紧紧钳住了人们的思想,给现代人的社会生活也造成了极大的戕害。

武帝点头微笑,很满意地退了朝,第二日就把公孙弘升为左内史。后来没多久,又越级提拔为御史大夫。当年与公孙弘一并入选的齐国人辕固,曾劝戒公孙弘“务正学以立言,毋曲学以阿世”,怎么也想不到公孙弘的智慧能那么好地掩饰自己的奸猾,用岸然道貌博取当权者的欢喜。于公孙弘辈,真正是“笑骂由他笑骂,好官我自为之”!

经过这一次审案,内朝获得王太后和皇帝的双方面支持!汉武帝的官制确立了中外朝。由大将军、大司马、侍中、常侍、给事中、诸吏等官组成的中朝,成为真正的决策机关;另一个是以丞相为首的外朝,逐渐由决策机关变成执行一般政务的机构!

未央宫前千步廊两侧,是九卿的办公衙门。

少府,相当于如今内务府,在它边角的一个小居室里,窦婴终于看到了灌夫。

借着火把的明灭光芒,窦婴看着帝国曾经的勇士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感伤虎落平川,孤雁失群。灌夫却看得开了:“魏其侯,你给我一个痛快,强于被竖子侮辱!”

窦婴只能安慰:“说什么蠢话,仲孺你要勇敢,要坚持!事情还有转机。”

灌夫惨笑:“大不了就是挨一刀,只是这么多天来委屈求全,换的如此下场。不如当初舍得一身剐,揍它个痛快。”

窦婴心里另有计较,还是不愿意相信斡旋失败,心想如今灌夫身陷囹圄,现在能救他的也许只有自己了。窦婴坚信皇上只是一时被迷惑了,只要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皇帝一旦辨明忠奸,应当可以峰回路转。

窦婴知道时不我待,要想改变结果,只能争分夺秒,先见到皇帝。窦婴马上进宫求见皇帝,但宫门前的侍卫们坚持公事公办,按规定,定昏之后,一切人等不得进宫扰动圣驾!窦婴无奈,只得悻悻而归,

第二天一早,窦婴就出现在高不可攀的皇城前。

远远下马,窦婴发现青砖堆积的高高的城墙上头,增派了不少期门军卫,他们威风凛凛地挺身立在那里。宫门紧闭,两边的小耳门也站立着两列手握长矛的守卫,严密把守着帝国的心脏。

没有宫籍,没有手谕,没有引见,自然不可进入。侍卫们目视远方,木讷的无辜的脸让你想耍狠都无从下手。

窦婴欲待强闯,但想这终究不是办法,毕竟自己是有求于人,只有哀求。但软磨硬泡本不是窦婴的强项,唇焦舌燥之际,听到了点卯的鼓声。

官署衙门卯时开始办公事,查点人数时叫“点卯”。吏役听候点名叫“应卯”,点名册称为“卯册”。若需签到,则称为“画卯”。窦婴知道,故旧未央宫卫尉李广必然要来考勤巡视。

窦婴心急如焚,但偏偏事与愿违,从卯初到卯中,再到卯未,不见李广出现。窦婴想着这李广该不会又去终南山中狩猎迷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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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在卯时将尽的时候,李广终于远远地出现,窦婴仿佛看到了救星!像溺水的人一样,拼命抓住身边的稻草,哪怕什么也没……

李广认真点完各色人头,也看到了窦婴,似乎想起什么事,略显尴尬,说道:“不好意思啊魏其侯,跟弟兄们在一起,高兴的没节制,板栗核桃都让这些兔崽子们吃光了。”

窦婴赶紧说没事没事,我还有更重要的求你帮个忙。说明了原委,李广也是犯难,但碍于两人情面,还是叫了个侍卫进宫内通报。

趁着闲暇,李广说自己估计是最后一次来点卯。大多差人应付差事,点卯后即走开,敷衍了事的做派就叫“点卯”。窦婴正想不通为什么会是“最后一次”,要离开的李广倒有点舍不得,对窦婴说道:“王孙啊,李某不日就要外调公干,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啊!”

窦婴却替李广高兴,男儿生世间,及壮当封侯,赢得生前身后名!心里暗度皇帝果然已经行动,想李广从上郡回来,这么快就再赴前线,自然身负重托,只不知那个雁门都尉皇上做何安排,他的一身墨家修为实在高深莫测。

李广走后,窦婴一人枯等。宫门每次被打开,窦婴就想一定是侍卫复命回来,甚至是皇帝亲自出来了,但一次次都不是。在门禁森严的宫里,如今就是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窦婴从来也没有像现在感到茕茕孑立。

待到日中,午时已到,又换上一批侍卫,形影相吊的窦婴感到一阵疲乏袭来。仿佛在没有出口的麻袋里盘旋的鸟儿,他知道这样下去不会有结果了,但该怎么做,却毫无头绪了。

可怜窦婴还是看不透关窍,终于抵不过刘彻这招如封似闭,无精打采地离开了皇宫,心里也不知道要上哪儿去,骑着马任由它沿长街走下去,希望一直走下去没有个完,事情就能一直拖着。

窦婴想不明白田蚡这样一个惯于投机钻营、阿谀奉承的小人,为什么世人又都喜欢这种人,现在连皇上也被蒙蔽了?窦婴不敢去想田蚡现在得志的样子,他想着灌夫身陷囹圄受苦,能救他的也许只有自己了。

窦婴不住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心里发誓拯救灌夫,说什么东山再起,重整旗鼓,那也顾不得了。最坏最坏的境地,拼个鱼死网破,自己去身替灌夫!

窦婴正想的出神,冷不丁几个声音大叫:“哎哎,瞎了眼啦!”“干什么,干什么?”“找死啊你!”窦婴发现原来自己的马儿闯进了几个小痞子聚在街心戏耍蚩尤戏的圈子里。

窦婴心系灌夫死活,自个儿神不守舍的,只面无表情得看着他们,把他们看的心里发毛。

窦婴也懒的说话,拨马欲待前行。痞子李家看窦婴穿着惯常衣裳,虽然整洁,但精神萎靡,这么个读书人居然这么大胆,敢在自己这号称“长安八杰”的高手的地盘撒野,那还了得!他伸手就扯窦婴胸口,想着只先把窦婴拉下马,其他人就待一拥而上,好好教训教训这书呆子。

看李甲的右手毛手毛脚地抓到,窦婴左手出手如电,扣住他的拇指,再往外一翻,只听“噶喇”一声后,李洲发出一声长号,豆大的汗珠额头留下,再看他前臂,尺骨与桡骨已然错位。

这一下镇住了其他几个打算围上来动手的“大高手”,几人赶紧把李甲拖离窦婴,听李甲叫的瘆人,一时手足无措。

貌似头领的另一个痞子只好壮了壮胆喝道:"你……你大胆!你知道我老大是谁吗?"他叫的虽然响亮,却难免色厉内荏。

听着痞子们的吆喝,窦婴忽然想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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