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兮冷冷盯着他因慌乱而遗落的玉坠,唇角扯起一道嘲讽的弧度。
“雁小姐此举,果真让沈某佩服。”
雁兮这才回神,转身看过去,竟再次对上了那双格外温柔深邃的凤眼。
台下众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就连茯苓也以收拾东西为由,匆匆跑开了。
雁兮面上有些不自在,她慌忙避开他深不见底的墨眸,羞赧地摇摇头。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沈公子谬赞了。”
一番话说得风轻云淡。
而后却见她不自然地闪躲,沈亦年忍不住勾起唇角。
他不傻,自然清楚这场比赛,自己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参与者。
而雁兮,不过是想利用他更好地达成目的而已。
不过,他并未觉得这有什么错。反倒是雁兮一介女子,有这样的魄力和睿智,确实吸引了他。
再者,若他拒绝参加这次文斗,又如何知道,雁家大小姐,名义上的商贾之女,实际上如此才华横溢呢?
想着,他露出一抹真挚的笑容,那笑意落在他的瞳仁里,雁兮不经意间望见,心就是猛的一跳。
“能冒着破坏自己名声的风险挑明真相,这样的胆识,莫说雁小姐一介闺阁女子,就算是世间男子,也很难做到。”
雁兮脸色更加绯红,她只是不想让周语堂得逞才出此下策,没想到沈亦年会这样夸赞自己。
沈亦年见她垂首不语,忍不住摇头失笑,促狭地摸了摸鼻子。
“不过,我恰巧心甘情愿地帮了雁小姐,又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你,这两份恩情,雁小姐,可有想过如何报答?”
雁兮不禁诧异,微微蹙眉思索片刻,便释然了。
说到底,沈亦年两次帮了自己,这份恩情,自然要偿还。
她微微一笑,潋滟的眸子仿佛初绽的荷花,旋即轻声道,“不知沈公子有何提议?”
沈亦年凤眸微眯,唇角的弧度高高扬起。
“不如雁小姐改日请我吃顿饭,便当做你报恩了,如何?”
雁兮正盯着沈亦年,他抬眼的一瞬间,便是狠狠一怔。
只见他眸底笑意席卷,藏了三分柔和、两分窃喜,剩下的便尽是对她能够答应的期待。
雁兮微微抿唇,细想之下,秀眉一挑,“仅仅是这样?”
沈亦年看她格外认真的表情,不禁失笑出声。
“七日后是沈某的生辰日,雁小姐肯在那日请沈某吃饭,意义自然非同凡响。”
雁兮有些诧异,她确实没想到沈亦年居然会让自己帮他庆祝生辰。
“沈公子放心,七日后凌香楼,我定会如约而至。”
沈亦年微笑颔首,结果装着彩头的紫檀木匣子,便告辞离去了。
文斗的擂台已散,雁兮派了下人把此处收拾妥当,又让人打扫了玉坠的碎片,装进盒子里,递给了茯苓。
茯苓眉头蹙了蹙,有些不解,“小姐,这等垃圾您还留着干嘛?”
雁兮摇摇头,看着匣子讽刺一笑,“垃圾当然要送去垃圾堆,不然,岂不是污了咱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