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他们。”沈亦年一字一字道。
黑衣人们给雁兮的脸上遮了一块布条,她虽看不见路,却能从耳边的声音判断出,这里是往回走,去平宁县的路。
隐隐约约,她能听见小贩们叫卖的声音,和空气中熟悉的脂粉味,以及城门口卖酥油饼的香味。
车子转了个弯,驶入一条小胡同里,黑衣人下马,走到尽头的大门前敲了三下,有人探出头来看了他们一眼,侧开身子示意他们进去。
雁兮就这样被送进了一间偏院,门被关上,她被独自留在了屋里。
等了片刻,无人来见自己,雁兮只好扯下了脸上的布条。
屋子里很雅致,吃的喝的都有,看起来不像是要虐待她,反倒是想要招待她。
她想了想,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桌子前,挑选了几样自己爱吃的糕点,开始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这个时代的点心味道偏甜,有些像蔗糖,对于雁兮来说,实在不算什么美食,她吃了几口,便放下来,再没有兴趣去多看一眼。
门外响起脚步声,似乎是请她来的主人要现身了,雁兮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下去,润了润被蔗糖甜到的嗓子。
也是在这时,那人出现在了她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惊讶。
“是你……”
他们不约而同地说出这句话。
顾裴没想到,沈亦年的娘子,竟然是五年前,自己在梧桐镇碰见的那个少女。
那年正是被他被贬斥来当县令的日子,他心中烦闷,便去梧桐镇游山玩水,谁曾想,自己不识水性,一下子落水,幸好从河堤旁经过的她救了自己。
事后自己发烧感冒,被前来寻找自己的下人送回平宁县,由于不知道她的姓名,便没有去寻找过她,如今五年过去,虽然她已长大,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长相。
雁兮也有些惊喜,“原来你是平宁县的人,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京城来的哪家公子呢。”
男人心情有些奇妙,他盯着她,慢慢笑了。
“我曾想过,若是再碰到救我的女子,要如何感谢她,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相遇。”
雁兮满不在乎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不如你将我放了,正好抵了当日我救你的那一命。”
她虽说得轻巧,心里却时刻紧绷,并没有自己看上去那么轻松。
光是看顾裴身上不菲的穿着,就知道他跟从前那个在湖中挣扎,需要自己救助的弱者不同,这样一个想要见谁,就把谁绑来的人,在雁兮眼里,统一归结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人,她可不想让外界的不必要因素,影响自己的赚钱大业。
顾裴听她这么说,脸上的笑意越发温和了。
“既然知道你就是雁兮,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女人惊讶,脸上写着茫然,她可是他的恩人,怎么着都不算得罪过他吧?
“要让我放你走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跟沈亦年和离。”
顾裴语气柔和地说出这句话,淡定地等着回复,他已经想过了,如果雁兮挣扎着不肯答应,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