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里的水顺着石阶而下,仿佛是在嘲讽先前雁兮对周满堂的感情已经不复存在。
听到顾裴的名字,周满堂不免有些怨气在,要不是因为他,上一次自己的好事也不会被毁,可他毕竟是县官,总得给些面子的。
只是这一回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他可不想轻易放弃。
“小兮,我做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心里有你,你好歹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对你好。”
听着情真意切,可他眼底却是划过一抹阴险。
雁兮听着这话,只觉得万分刺耳,她甩开周满堂拉上来的手,眼神更加冰冷:“周公子要是真想对我好,那就离我远点,越远越好。”
前世,这男人那般对她,今世,又能好到哪里去?
言止于此,她又踢了一脚脚边的水壶,才扬长而去,只剩下原地的周满堂一拳打在了亭子上头。
初夏的日头还不是很烈,却已经有蝉在枝头鸣叫,雁兮也不知自己怎么鬼使神差的就到了林子里头。
“亦年,你能不能把你手里的果子给我尝尝?”柳月儿一副殷勤讨好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娇纵。
沈亦年连头也不抬,随手从怀里拿了个果子出来递过去,他还等着去把这些给雁兮吃。
可他这样的态度,让柳月儿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尝试改变对他的态度的决定灰飞烟灭:“沈亦年,我外公不在,你照顾我是理所应当。”
这话给雁兮提了醒,她抿了抿嘴唇,想起臧璞给自己说过的那些,竟觉得心烦意乱,也不听沈亦年后面说了什么,独自又往深处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刚才她离开之后,沈亦年便抬头望向她离开的方向,眼中的忧伤一闪而过,但很快便又恢复正常。
他眼神冰冷的看向柳月儿,语气不耐烦:“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只喜欢雁兮,柳小姐还是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
“纠缠?沈亦年,普天之下多少好男儿等着我纠缠,你可别不识好歹!”柳月儿知道沈亦年的脾性,自己偏偏还喜欢的无法自拔。
沈亦年不想对牛弹琴,准备往拔脚离去,可小姑娘却还在后头喋喋不休:“沈亦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难道非要等我外公逼你的那一天,你才肯服软吗?”
“除非是雁兮不要我,否则我绝不会休妻和离。”沈亦年的眼神里全都是坚定,是任何事都不可能动摇的决心。
"额……
"雁兮吃痛,一颗小石子直接扎入了她的左腿内侧,疼得她差一点跳起来。
她蹲下来看了看左脚,发现已经肿胀了起来,疼痛的程度不低,看来这颗小石子扎的挺狠。
她摇了摇头,今天,她注定要倒霉。
许是跟柳月儿耽误的时间不久,沈亦年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的踪影,来不及多想,直接拔腿就往那个背影的方向去。
只是被他丢下的柳月儿满腹的愤怒,将他捡来的所有果子全都扔在了地上,还狠狠的踩了两脚来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