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在左肩的重物移開了,許是時間太久的關係,沒有痠痛的感覺,似是麻痺了。
「班長。」帶笑的嗓乍起,她感知有股暖流在她耳邊縈迴。「原來妳也滿好抱,軟棉棉,像個毛娃娃似的——」
臉頰一熱。
「什、什麼?」他這算是什麼意思?損她麼——一抬眼,就對上他那雙如黑洞般會把人吸進去的俊眸,他們的距離很近,她的頭只要抬高些少就會碰到他的唇了,想到這,她心跳得很厲害,想挪開眸光,但眼睛像著了魔似的,怎樣挪也挪不開,只能看著他。
揚起了一抹笑,他說話逗她了。「這麼容易就臉紅,小心被男人拐了。」
又伸手揉亂她的髮。
「才、才不——嗯!」她急著反駁,可她話尾還未沒落在空氣中,一股力度自後腦勺傳來,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俯首吻住了她——
由於事情來得太快太突然,她嚇至全身僵硬,只能瞠著一雙水靈的眼眸,愕然地瞅著他看。
黑水晶般剔透的眼睛依舊淡漠,彷彿罩了層薄冰似的,冰底下則是無垠的黑暗,教人看不清箇中的思緒。
他吻她,他在吻她。為什麼?
腦袋一片混沌,她沒法像平時那般正大常思考,專注力全落在感官上頭,屬於他的味道、他的熱度輕而易舉地奪走她的注意力。
環在她腰際的長臂收緊,將她攬抱得更緊,他的呼吸,他的氣息,他身上的皂香都在證明他強烈鮮明的存在,她沒法呼吸,灌進鼻間的盡是將近讓人窒息的溫熱呼息,塞滿肺葉的盡是他獨有氣息。結實的胸膛緊貼她的胸前,屬於男人的熱度,正隔著菲薄的女襯衫,一點一滴滲透她的肌膚。
她四肢發軟,全身乏力,整個人軟綿綿的,只能像蔓藤般賴在他的身上。
在她快將窒息之際,四片膠合的嘴唇分開了,她細細的喘著氣,要推開他,她跟自己說,但她卻仿如著了魔般愣坐在原地,睜著迷濛的星眸盯著他看。
室內沒亮起燈,大半片夜色沒入,就著微弱的燈光下,子夜般的眸看起來幽深神秘,不曉得是她錯覺還是什麼,向來淡漠的瞳仁少了幾分疏離,多了幾分她不熟識的專注。
有著強烈的、漩渦般的引力,深深吸引住她的視線。
俊帥的臉龐又湊近了,她真切的感覺得到,他熱燙的唇,正在她的唇上揉壓著,然後輕啃著、舔著……
既陌生又熟悉的濕熱觸感自唇角,滑過臉頰,來到耳後,勾動她生澀的情欲。他張唇含住她的耳垂,舌尖順著耳殼的形狀,緩慢的舔吻著、勾勒著,之後細碎的啄吻落在頸間、敞開的領口間,她易起眼,在他的吻下輕慄著。
「快喊停……」低沈沙啞的嗓音,伴隨灼人的呼息擦過耳際,她敏銳的感覺到,他的唇緊貼在她耳後,摩挲著。
陌生的躁熱感自小腹間湧上,莫名的熱氣在身體亂竄,她應該要推開他的,應該要……但她卻無力地依偎在他的懷裡,逸出唇際的卻是嬌軟的輕吟。
「不喊停嗎?」他的聲音又響起,俊臉忽地躍入眼簾,好看的薄唇就在她的上唇上方,他輕嘆了聲,俯下首,再度吻上她的。「那我就繼續了。」
爾後,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就是這樣,她在保健室的床上獻出了她的初夜。
每次回想起那天的事,她都禁不住反問自己,那是不是一時迷惑?
那時年紀很輕,對很多事情都很無知。
可是來到現在,她長大了,她還是不曉得。
或許,她被早已放棄一切的眼神懾住了心神。
曾經,她以為自己會跟其他同齡的女生一樣,與情人在浪漫的環境下分享自己的第一次。
但那天,她卻在保健室,一個談不上浪漫的地方,獻出了她的初吻,獻出了她最重要的第一次。
而她的第一個男人,叫弘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