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月经期的血腥味和幼儿不分场合的啼哭会引来那些食人的怪物。
哈,怪物!
陈茜有时都分不清心思诡谲的人类和只有猎食本能的丧尸谁更可怕。
丧命在丧尸口中的人和死于同类手中的人哪个更多呢?
这谁知道。
反正末世来了,世界一片血色,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亡,谁管你是怎么死的。
苟活下来的人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那些残留着强烈同理心的异类都精神恍惚的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人在这个世界上总要有点寄托。
这个儿子就是他父亲的寄托。
如果儿子出了事这位父亲要么癫狂的活着,要么痛快的死去。
可儿子未必想这样麻木的活着,或许,有时他也想着当初父亲就不该救他,在末世初期变成一只无知无觉的丧尸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不是每个人都有直面末世的勇气。
不然末世前那些猖獗的邪教怎么屡禁不止,源于未知的恐惧总会让人寄希望于虚妄的作物。
陈茜靠坐在车厢上暗暗思索着,没办法,联系不上系统,她只能靠揣摩这些消磨时间。
可世界上总有爱管闲事的人,这不,坐在父子对面的唐母似是看不过眼了,她开口道:“小赵,你也要鼓起点子劲来,你看看你爸天天这么伺候着你,自己舍不得吃好的都留给你吃,自己还穿着单衣先给你裹暖,你也这么大个人了,这要是以前你也是顶门柱的小爷了,咋个天天这耷拉个脸,一点个生气也没得……”
唐母是真看不过眼,能从这吃人的世界活到现在不容易,不管咋个想的,人活着,就全凭一口气,要是撑在心里的那口气没了,这活着和死了有啥子区别。
暗寂的车厢里这几句乡音格外明显,倒是惊醒了几位昏沉的看客。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那儿子的眼珠子转都没转一下,倒是那父亲憨笑着为儿子分辩了几句,研究员也在一旁劝导,唐母一时没了意思,便把本欲说出口的话又憋回了肚子。
缩在角落的富商笑呵呵的看着这出戏,他今年五十三了,病毒爆发后往昔平静美好的生活狰狞着撕开了幸福的假面。
妻非妻,子非子。
与前妻所生的女儿在和他闹矛盾后远走他乡,末日后通信中断,交通瘫痪,如今下落不明,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那奸夫淫妇打晕他卷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家逃出了城,如果不是别墅区人烟稀少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捡回一条命。
悔不当初。
想到女儿,他目光飘忽地盯着陈茜,似是透过她描摹着另一张脸,那倔丫头要是还活着也该和她差不多大吧。
陈茜侧了侧头,自从知道她的性别那富商偶尔会盯着自己出神,不过那目光没有丝毫亵玩之意,反而感伤中透露着些慈爱。
也许他是在看长大后的女儿?
陈茜没有深究,同是末世苟活人,哪个心中还没藏着二三伤心事呢。
不,也许真有!
陈茜盯着缩在唐母怀中的唐云,小姑娘生的并不十分貌美,圆圆的脸蛋上泛着些健康的红晕,皮肤也不十分白皙,但胜在莹润有光泽,黢黑的头发被编成俩条油光水亮的大辫子垂在胸前,触及到自己打量的目光她先是一愣,接着水亮的大眼睛里漾起无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