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慕的后背猛地一僵,慢慢回头。
一个头发稀疏形容枯槁的女人站在她身后,朝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她的眼眸几乎全都被眼白占据,密布着猩红的血丝,看上去蓬头垢面,头顶的头发枯黄稀疏,几乎露出头皮,身上萦绕着淡淡的焦糊味,看上去可怜又可怕。
童慕心里一凛,本能觉得一股寒意顺着后背升起。
她是谁?
默默忽然冲着女人笑了起来:“妈妈!”
妈妈?
童慕一愣,顿住脚步没有马上离开,却还是有些警惕。
“默默?原来是你啊。”
女人冲着默默笑了起来,目光却打量着童慕,声音嘶哑得像是用尖利的指甲刮着铁皮:“怎么又在乱跑呢,不是告诉你外面很危险吗?”
“是姐姐带着我出来的。”
默默抱住童慕,脸上带着乖巧的笑:“姐姐是好人。”
那女人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童慕,大概是看穿了她的紧张,笑了笑开口:“小姑娘别害怕,我叫张菊,也算是默默的妈妈。”
童慕不自觉皱了皱眉:“您说……也算是?”
张菊叹了口气:“这孩子的妈妈一直不回来,这栋楼又这么危险,默默和我的孩子差不多大,所以我也把他当自家小孩看顾,时间久了,他就把我当成妈妈了。”
童慕皱眉,悄然看一眼女人的手,上面没有轮回者的标记。
进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她遇到的副本生物要么就是像雨衣男那种常理解释不了的疯子,要么就是巨夫人那种似乎完全没有理智的怪物。
默默虽然正常,却好像也没有意识到这栋楼是危险的,只是很害怕那个雨衣男,可是张菊却明明白白告诉她,这里很危险。
也许这个思路清醒的NPC,能告诉她一些破局的关键呢?
童慕决定赌一把:“您能不能跟我讲讲这栋楼的事情?”
张菊沉默了一瞬:“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情,当然可以,但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不如带着默默跟我回家?”
童慕点点头,跟着张菊走进楼道拐角。
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嘶吼,周围的地面一阵战栗。
童慕清晰的看见张菊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格外狰狞,一双无神的眼睛几乎在那一刻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狠狠瞪着头顶的天花板。
可是不过一瞬间,她就恢复了正常,冲着童慕笑笑:“巨夫人总是很吵。”
童慕觉得有些奇怪,她刚才的反应不像是害怕,倒像是……厌恶和逃避。
她并没有表露,只是冲着张菊笑了笑,未置可否。
默默乖巧的被她抱着来到张菊家门口,张菊伸手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拿出一串钥匙。
她颤抖着手想将钥匙塞进锁孔,手却有些微微颤抖,好像不太看得清锁孔的位置,试探很久也没插进去。
童慕不自觉看向她的手,后背忽然一冷。
她尾指的外侧有一个结痂流脓的伤口,正蠕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里面冒出来。
那样的伤口她曾经见过,之前看新闻,说有个女孩子出生时长了六指,被家里人认为是不详活生生砍下来……就是跟张菊的伤一样的位置和形状!
按照这个伤口的新鲜程度,她的第六指是才被切下来不久?
张菊的表情越来越焦躁,一遍努力插着钥匙一遍神经质的絮絮叨叨:“又要长出来了,该死……又要长出来了!”
房门终于打开,张菊收起钥匙,神色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请进吧,随便一点,我老公和孩子都不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童慕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张菊家里的布局和默默家差不多,都是一个主卧一个次卧,客厅狭小。
只是默默家里还算温馨,也有生活的痕迹,张菊家却散落着啤酒瓶和垃圾,角落还放着纸壳子,墙壁斑驳落灰,家具也很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