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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古代猎户的养家日常朱水莲 > 第76节(第1页)

第76节(第1页)

而亲家和狗子的存在无异于虎口夺食,钱家两兄弟若是对狗子这个亲兄弟有些手足情,这家都还好分。但就他们兄弟表现出来的样子,怕是恨不得狗子就没存在过,咋可能把家产分给他?乡下人甭管干个啥都得人多壮声势,卫老头的意思,等钱厨子一下葬,钱家怕是就得闹起来,亲家没啥人可以叫,大虎这个当女婿的就得把场子撑起来,人少就喊上他大哥二哥,再不行把二牛也叫上,都是牛高马大的年轻汉子们,甭管会不会干起来,起码咱气势上不能比人家弱太多。

“先瞧瞧郑家那头的情况再说。”卫大虎也是这般想的,若是打架,他半点不虚,只要不是一下子来百十个汉子,他怕个屁啊。不过能不打架最好,咋说呢,狗子毕竟姓钱,兄弟反目能是啥好事不成?他又还是个娃子,亲眼见到爹惨死的模样,再经一遭这事儿,别心里给落下啥毛病出来。

能安稳分家最好,钱大郎钱二郎毕竟已经各自成家生子,他们兄弟多分些家产无可厚非,毕竟按人头来,也是他们两家占大头,只要不是太过分,他相信岳母都不会说啥。怕的就是他们兄弟心毒手狠,指缝半点不愿露,若真是如此,这架不打也不成了。

有些硬皮子就得用棍棒才能打软打服。

郑家人是在下午来的,家里席面都吃过了,钱家那位正儿八经的姑娘才带着男人回来。阵仗闹得还挺大,人还没进村便扯着嗓子开始哭丧,一路哭一路喊爹,走到家门口更是“扑通”一声便跪在了下上,膝行到灵堂,对着棺材哭得直不起腰。

“爹啊,爹,我的亲爹啊,你怎么舍得就这么抛下女儿走了啊!我的爹啊,你上我家吃个酒,却没想到在镇上遭了这么大的难,是女儿不孝,若是女儿没叫爹上家中吃你外孙的酒,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爹,呜呜呜,爹你怪我吧,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的错啊!啪啪……”她反手朝着自己脸上就甩了俩大嘴巴子,哭丧哭得可谓是千回百转,高亢嘹亮,磕头砰砰砰往地上撞。

这场面,谁看了不说一声大孝女?

村里感性的婆子妇人看得都直抹眼泪,邻里邻居谁不晓得钱厨子最疼这个亲闺女?不然钱琴儿咋可能嫁到郑家去,实是他曾经去平安镇做席面相中了郑二郎,郑家家境好,郑大郎的婆娘生不出儿子,他那早逝的原配可是一连生了两个儿子,钱琴儿模样长得不差,使些银钱找个中间人说和说和,反正把钱琴儿吹得是天花乱坠的好,这亲事最终是成了。

不然咋说这回郑家人心急连孙子满月都等不及便要办酒庆贺呢,实在是高兴啊,当初媒人吹得就差直接拍胸脯打包票钱琴儿一进家门头胎必定是儿子,结果谁晓得啊,她第一胎生了个小丫头片子,郑家人为此对她很有意见,连钱厨子这个亲家登门都没个好脸色。

钱琴儿如今生了个儿子,一遭翻了身,终于在郑家有了地位,结果还没高兴个两日,她亲爹却因为上郑家吃外孙的出生喜酒死了。

她怕啊,她这几日在郑家过得是心惊胆战,郑家人觉得晦气,甚至觉得这是个不详的预兆,牵扯到她儿子了!今儿除了她男人,郑家其他人都没来,按理说亲家去世,郑家的两位都得亲自上门吊唁的,钱琴儿怕村里人看出啥,认为她在郑家不受重视,这不,还没进村就哭上了。

眼下谁还关注郑家人来没来,都看着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的钱琴儿夸大孝女呢!

钱大郎和钱二郎也被妹子哭得勾起了眼泪,钱大郎更是上前去拉钱琴儿,鼻音厚重道:“快起来吧,别哭伤了身子,你还没出月子,身子本来就差。爹素来最疼你,若是见你这样,定会走得不安稳,你别再叫他老人家担心了。”

钱琴儿趴在地上呜呜哽咽,她不愿起来,是被钱大郎强行拽起来的。郑二郎在旁边瞧着,见婆娘把位置让了出来,他顺势跪下磕了个头,上了炷香,然后拍拍膝盖麻利起身。

赵素芬在旁边看了个全须全尾,她脸上啥都没有,也没招呼钱琴儿和她男人,钱琴儿被大哥扶到一旁坐下,见到后娘和桃花,她撑着椅子作势要起身,被钱大郎按住:“你起来干啥,身子不好就坐下歇息,啥事都有我和你二哥忙活,用不着你。”

院子里这么多人瞧着呢,钱琴儿嫁人后更会做面子,她对着赵素芬叫了声“娘”,不等她回话,又看向她旁边的桃花,抹着泪哭道:“是我这个当亲闺女的不孝顺,连桃花和她男人都来了,我才得了信儿姗姗来迟,连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我枉为人女啊!”

“你在隔壁镇,路途远,咋能和他们两口子比?”钱大郎安慰她,“可别哭了,仔细伤了身体,爹晓得要心疼了,你又不是不知他老人家,最看重关心你了。”

钱琴儿帕子捂眼呜呜哭得停不下来。

赵素芬懒得看他们兄妹做戏,她钱琴儿想做面子,也得她乐不乐意配合:“可收收你脸上的眼泪,人还没进村戏台就摆上了,你爹是咋死的,你心里比我清楚。老大说他是在镇上被流氓痞子乱棍打死的,他不是去郑家吃酒吗,咋一个人跑去镇上了?这事儿你给我说道说道,我听听是什么个大事,他连外孙都不抱了,大冷天要一个人跑去镇上。”

钱琴儿低着头一个劲儿抹眼泪,不说话。

“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赵素芬冷声质问。

第80章80

◎出殡◎

钱琴儿身子一抖,哭得更厉害了。

关于钱厨子在平安镇到底发生了啥,钱大郎兄弟俩的说法是爹一个人去镇上被地痞流氓给打死的,当时正好被郑家所在的村里人看见。钱厨子心疼闺女,逢年过节和郑家走动频繁,村里的人都见过他。

那人见到他时,钱厨子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只有嘴里还嘀咕着“银子,他的银子,银子被抢了”之类的话。那人见此被吓得不轻,他都没敢伸手碰钱厨子一下,主要是他那会儿模样太惨了,生怕被沾染上,他本是来镇上卖菜的,连菜都不卖了,挑着担半刻没歇跑回村就上郑家去叫人,而正在郑家吃酒的钱家兄弟才晓得亲爹出了事。

等他们一行人赶去镇上时,钱厨子还躺在地上,天气本来就冷,他整个人都是凉的,当时钱大郎还以为爹已经死了,是钱二郎摸了脖子,才晓得人还活着,便赶紧送去了医馆。

那时正是到郑家的第二日,也就是桃花她们吃杀猪酒炖肘子的那日。钱厨子在医馆里躺了一日又一夜,医馆大夫彻夜不眠尽力医治,第二日一大早,他便开始吐血,血里还有肉渣子,一看就晓得救不回来了。

大夫便叫他们兄弟结了账把人抬回去,趁着他还没死,赶紧叫家里人见上最后一面吧。

钱大郎和钱二郎闻言手脚都软了,他们也不晓得事情咋就落在这一步了,咋好生生来妹子婆家喝个酒,爹来镇上一趟,人咋就要不行了呢?咋就要死了呢?可医馆病人多,大夫也没空在搭理他们,钱大郎和钱二郎付了诊金,又使银钱租了个牛车,找人给郑家递了个信儿,兄弟半刻不得停歇,紧赶慢赶把爹给拉了回来。

再然后便是叫孙氏去大河村找人,王氏去舅家叫人,前者是记得大夫的话,叫后娘和狗子回来见上最后一面,后者纯纯就是叫过来准备后事的。

在和钱厨子擦洗换寿衣时,赵素芬便问了钱大郎,他爹是咋死的,这些话便是当时钱大郎的说辞。他爹是去镇上被地痞流氓打死的,但他为啥去镇上,他们第一日连夜赶去郑家,第二日本该是摆酒的时候,郑家的亲朋好友都在家中吃酒,连他们兄弟两个带着婆娘也在家中吃酒,为啥他们的爹,钱厨子,在他外孙的出生喜宴上,他这个外祖父不在,反而去了平安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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