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漾初面色酡红,比起刚刚,她这身上是越来越烫了。而且睡得极其不安稳,额头上还有密密麻麻的汗渍。
“传太医”司衒执喊了一声,宫人不敢耽误。
安漾初把自己蜷缩了起来,就好像是在承受什么莫大的痛苦一般。司衒执握住了她的手,可是这并不是不管用。
太医过来后还来得及行礼就被司衒执叫过去诊脉了,不过好在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因为受了惊吓引起的高热,退下去就好了。
宫女打来了水,太医也下去开了药。司衒执则是守在安漾初旁边寸步不离,还亲自给她擦了身子。
现在已经后半夜了,但是司衒执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王胜也不好过多劝阻。可是安漾初的情况一直没有什么好转,后半夜甚至开始做起了噩梦。
后面司衒执干脆把人抱进了怀里,安漾初不安的窝在司衒执的怀里,嘴里小声呓语着什么,不过说的话没一个字听的清。
好在闹了一会儿她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了下来,看着怀里小脸儿红扑扑的女人,司衒执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其实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这样一个女人上心。当初安漾初刚入宫时,因为她是太后的人,司衒执对她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反倒是各种折辱。
她虽然是太后选的,但是太后可不会像护着赵家人一样护着她,所以她一入宫就算得上是羊入虎口。
后宫几乎人人都可以欺负于她,身份不及她的阳奉阴违,明嘲暗讽。身份比她高的动辄打骂,欺凌辱骂。
司衒执对她也是一样的,安漾初受过刑也挨过罚,可是……慢慢的,司衒执好像发现了这个蠢女人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正因为如此,司衒执对她才慢慢改观,安漾初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很温柔和善良,司衒执对她不好,可是在他受伤的时候,这个女人好像没有任何的怨恨来照顾着他。
司衒执不知道她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才这样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总归在安漾初这里,他感受到了自己几乎从未感受过的关心。
她认命的倒在了司衒执的怀里,没用的……
当天夜里,司衒执一直留在承欢殿没有离开过。安漾初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床榻上,该喝药了便喝药,该用膳了就用膳,好似一个傀儡一般被人牵着线。
夜间的安漾初有些发热,司衒执叫了太医,安漾初依旧不躲不抗,只木然的顺从着。
夜深了,屋子里面飘着淡淡的幽香,喝过药的女人准备休息了,这是司衒执此前专门为安漾初调制的,有安神的作用。
安漾初安静的躺在床上,面无波澜的看向床顶的位置。或许是香起了作用,她的双眼慢慢阖上,司衒执感受到床榻上的女人传过来的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后才放下手里面的奏章走了过去。
他轻轻撩起床帘,安漾初已经睡着了,司衒执没有打扰,但还是抬手在女人的头上摸了摸。这热还是没退下去,他皱了皱眉没说话。
“陛下……”是王胜的声音。
司衒执将帘子放下往外走去,王胜也跟了过去,他知道陛下这是不想吵醒了安昭仪。
外殿
司衒执停下脚步,王胜在他身后躬身停下:“陛下,如您所预料的一样,太后娘娘也早就知道了颜辞的真实身份。”
“她倒是一把年纪了还能这么的耳聪目明。”司衒执语气讽刺,面若寒霜。
“不仅如此,此次西南水患一事,太后娘娘似乎也多有干涉,前些日子秘密派人去了幽州云阳城。”王胜继续说道。
“朕记得祁家被贬后就是去的幽州吧?”司衒执问。
“是,当年祁将军被贬后就被先帝发配到了云阳驻扎,还曾下令永世不得回京。”王胜对这样也早有掌握。
司衒执若有所思。
祁家是安漾初生母的娘家,先帝在位时更是手握重兵的威远大将军。可是后来被朝中大臣联名弹劾,说其拥兵自重,贪污受贿,所以先帝下令没收了他的兵权,发配幽州,其子孙后代不得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