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潜不会安慰人,只好面无表情。
她似乎很羞愧,低头道:“五叔,我,我眼睛进沙子了,让您见笑了。”
她真的一点都不擅长伪装,故作平静的语气只让她看起来更可怜。
徐潜提醒她:“遇到不公,可去求老太君做主。”
女眷之事,只能由母亲插手,他管了,容易落下闲话。
她好像很惊慌无措,支支吾吾说了两句他没听清的话,扭头跑了。
……
在国公府里,仿佛每次见面,她都在哭。
徐潜为她感到难过。
他不想看见一个曾经喊他五表叔的小姑娘,在最好的年纪却一日一日地在他的家中憔悴枯萎。
但徐潜无能为力。
有次又撞见她躲在假山角落偷哭,徐潜忍不住训了她一顿:“只要你想,回侯府请侯爷做主,他定会带你回家。”
结果她哭得更凶了,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哭到发抽。
徐潜怕她哭出事。
他屈膝蹲到她面前,不再训她,而是问她出了什么事。
她抽搭得厉害,想说,又深深地畏惧着什么。
徐潜没有犹豫太久,便握住了她的手。
她抖得厉害,徐潜不得已抱住她的肩膀,用长辈对晚辈的语气道:“别怕,我是你五表叔,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不是五叔,是五表叔,徐潜想提醒怀中的小姑娘,他曾经在这假山里帮过她一次,那他就可以帮她第二次。
可她最终只呜咽着说,宝蝶死了。
为何死,谁害死的,她都没说。
徐潜自己去查,查到了大哥徐演。
女眷的事徐潜没法管,发现大哥竟然是那种禽。兽,徐潜直接将徐演约到庄子上,兄弟俩大打出手。徐演功夫不如他,徐潜没有打他的脸,只在他身上打,最后他掐着徐演的领口,警告他别再打阿渔的任何主意。
徐演冷笑问他:“你是不是也看上她了,否则为何要管我们的家事?”
徐潜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在那之后,徐演收敛了,可徐潜没想到,曾经在京城横着走耀武扬威什么都不怕的曹廷安会死在战场,还背上了通敌的罪名。
徐潜不信,他在朝堂上求建元帝彻查。
建元帝拿出了各种铁证,曹家满门抄斩,连曹皇后、温宜公主也落了个凄惨的下场。
徐潜无法想象阿渔会哭成什么样。
容华长公主逼徐恪贬妻为妾时,徐潜第一次为了阿渔去找母亲,求母亲插手。
母亲转着佛珠,叹道:“她继续占着那个位子,恐怕只会死得更快。”
徐潜愤怒:“那您就纵着那女人在徐家胡作非为?”
母亲看着他,无奈道:“她给我当了快三十年的儿媳,除了针对老六媳妇,并未犯下其他大错,难道我要因为维护老六媳妇休了她?”
徐潜还想再说什么,母亲突然提醒道:“守瑧,你年纪不小,该娶妻了。”
徐潜心中一震。
他觉得母亲话中另有深意,可就在那一刻,徐潜心虚了。
他没有去看母亲,低头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