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郎听了此话,心里骂道:“这老东西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快不行了。
一旦你死了,那就是皇帝的天下了。他身边的贤真妃和永盛王岂能轻易让他将兵权交还于我?
须知慕容光华是婉芬公主的驸马,他们终究是一伙的。”
口里却安慰大司马:“大司马寿比天齐,不会有事的。”
大司马又忍不住大声咳嗽了几声,李十郎心里越加烦闷。
慕容光华领大都督的消息传到宰相府,慕容家的那帮女人欢欣鼓舞,当然牡丹园的女人除外。
婉芬公主高兴地对慕容光华说:“驸马当了大都督,我弟弟永盛王就离太子之位不远了。”
慕容光华哼道:“我当什么官跟他有何相干?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难不成我还有那个能力劝说皇帝另立太子不成?
就算我有,大司马和皇后也不会同意的。”
婉芬公主嗔道:“驸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大司马是将死之人,最多不过一两年就一命呜呼了。
只要他一死,李十郎就绝无翻身机会,大司马之位还不得是驸马你的?
那时太子李高没有了靠山,他拿什么同我们斗?”
“不是还有皇后么?”
“哼,皇后根本不是我母妃的对手。母妃曾给我说过,父皇恨皇后不听话,早有心废后,要立她为皇后呢。”
慕容光华听了此话,不由得暗暗心惊:“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没想到我也卷入到太子之争当中去了。若真如此,慕容家离分裂也不远了,哥哥和平城公主就成了死对头了。”
他想到这里,便对婉芬公主说:“以后你在平城公主面前尽量低调一些,凡事让一让他们,这才是和气兴旺之家。”
婉芬公主冷笑道:“不是我要同她过不去,而是人家处处不饶人。
今儿吃午饭的时候,老太太刚称赞了驸马一句话,说你是咱们慕容家的骄傲,她就立马沉下脸来,饭也不吃,气鼓鼓地拿起脚来走了。”
牡丹园中,平城公主责怪慕容青松:“驸马明明知道李十郎对于我们举足轻重,为何不出言帮他说话?”
慕容青松答道:“我不过一个小小芝麻官儿,有什么资格说话?躲还来不及呢。
你没见那日朝堂之上,宰相亲自领头,对李十郎群起而攻之,那阵仗,摆明就是要拉他下马。还有皇上,鬼都看得出来他在刻意偏袒宰相一派。
我若为李十郎说话,只怕从此入不了你父皇的法眼呢。”
“不是还有我舅舅大司马吗?父皇如今胆子也大了,敢违抗我舅舅了,当初如不是我舅舅,他能坐上皇位?”
“此一时彼一时也。”慕容青松说道,“正是因为陛下长期受到你舅舅挟制,所以才要努力要摆脱他。如今你舅舅病入膏肓,大家都说他将不久于人世,陛下当然不会畏惧他了。
只要把李十郎拉下马,以后就是皇帝的天下了。
你说我这时去出言,岂不是正好撞在枪口上?”
平城公主无言以对,想了半天,方才说道:“既然如此,驸马更应该上进,和我舅舅搞好关系,趁他在生时让他扶持你上位,也好和你弟弟抗衡。只要驸马掌握了兵权,我哥哥的太子之位也就稳固了。”
“快别说你哥哥了,他但凡有点气性,立得起来,也不至于总是担心会被废掉。
烂泥巴怎么都扶不上墙。”
平城公主气道:“那些演木偶戏的,也知道推个傀儡出来,自己在背后操控他们。驸马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
我哥哥虽然不成器,但他好歹是皇帝的长子,皇后的亲儿子。有他在前台坐镇,你我才有机会。如果他都倒下了,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我还有立锥之地么?”
慕容青松听了,心中一动:“是呀,我若是掌握了朝廷兵权,不但太子为我所用,恐怕连皇帝都要忌惮我三分,岂不是更容易为义军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