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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没事儿。我看了他们也烦。”

陆枭想到两个人的脸，都感觉心口不快。

司念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和雪一样。

“我感觉你还挺好的。要是——”

她话只说了一半，陆枭有些着急：“要是什么？”

“要是不用我还钱就更好啦。哈哈哈——”

“哎，其实我是不在乎这点儿，只是我其实说了也不算。”陆枭看着女人的睫毛，上面落了雪。

“我知道了，因为你干。爹嘛，其实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这个嘛，说来话长——”

两个人并排走着，昏黄的灯光映照着白雪皑皑，让人想要一直走下去。

银装素裹的雪路上，并肩而行的两个人，一串串深浅不一的痕迹。

雪花轻轻飘落，陆枭突然停下脚步。

他伸手抹掉了路边长椅的雪，坐了上去，司念也坐在他的旁边。

“其实，我以前是个孤儿。”

陆枭的声音在寒风中飘着，那是他绝对不会轻易提起的回忆。

“我妈妈，她。。。。。。她是个风流的女人，而且还有精神病。”陆枭语气中带着几分哀伤，眼神也有着不常见的迷离。

他回忆起妈妈被爸爸赶出家门的那一刻，自己无助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个曾经所谓的温暖的家瞬间支离破碎。

“我从爸爸把妈妈赶出来以后就被虐待，有时候甚至差点饿死。因为我妈跟疯了一样，说一切都是因为我，她才被赶了出来。”

陆枭说着，轻笑了一声，语气轻松的好像再讲别人的故事。

那段黑暗的日子，妈妈的精神病也越来越重，她有时候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有时候又疯狂地殴打他咒骂他。

每个被关在门外，又冷又饿的时候，他无数次地诅咒妈妈快点死去，好让自己摆脱这个无尽的噩梦。

当那一天真的来临，年幼的陆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绝望。他站在那张摇摇晃晃的床前，看着妈妈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心跳。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不管她曾经如何对待他，至少她还在的时候，他不会是一个人。

他突然希望那个他讨厌的人能够活过来，哪怕继续打他、骂他，只要陪着他就好。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没有亲人了，他害怕一个人。

他被送到了福利院。在那里生活的时候，他像变了一个人，每天都没心没肺地调皮捣蛋。他不想被领养，因为他害怕再次被抛弃；他不想再跟任何人朝夕相处，因为他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福利院倒闭了，他开始在大街上流浪。他经常被欺负、被打骂。但没过多久，他也开始欺负别人了。他学会了用暴力来保护自己，用冷漠来掩饰脆弱。

他遇到了金茂元。那个人告诉他，只有金钱和地位才能让他在这个世界上站稳脚跟。于是，他替金茂元挡了一刀。金茂元说收他为义子，他终于如愿以偿。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很短，也很长。

司念听后，感觉内心被触动，她无以言表，原来他有那样一段过去。

可是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贵公子的模样，让人完全想象不到他还有那么一个悲惨的过去。

也许有的人的人生是先苦后甜，有的人的人生是先甜后苦，不过重要的是，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拿到了哪部人生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