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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日蔽,战火纷飞。
整个雍州如今只进不出,宗政初策带兵生生围困了五津行宫。
任由外面喊杀声震天,宗政初策静静的跪坐在殿里,午后的阳光倾泻一地,平白将满屋的玉件古玩勾勒的明暗锐利。
宗政初策恍惚间回到了年少青葱。
最爱糕点摆上案头,兰溪会扑进自己怀里,他们二人相拥着笑弯了眉眼。
在满心满眼都是彼此眉眼的岁月里,秋风吹的满城花香。
他与兰溪纵马京郊,踏碎一地的落叶惊起无数纷飞,端的是年少情谊。
又或是黄昏日下,兰溪无奈的抬手敲了敲案几,“初策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在想兰溪还是远山眉最好看。”
“那初策哥哥以后要日日替我描眉。”
“好啊。”
回想起来,那时的他也算幸福恣意,与妻子上官兰溪青梅竹马,恩爱非常。
可父亲一朝身死,宗政家的重担全落在他的身上,再加上北燕风雨飘摇,从前的安稳一点一点变了模样。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脸上的笑意逐渐失了真心,只有在兰溪的面前还有那仅剩的真诚。
但天不随人愿,兰溪在生下言澈后舍他而去,而北燕也即将走到末路,他们这些宗亲除了死亡,怕是没有别的归宿。
于是为了活着,在当年北燕城破之时,他做了北燕的叛徒,用布防图和一身病骨换来了安稳富贵。
此一刻,九年前楚云轩的每一句言语划过耳畔,字字句句都融进了盛夏的暖风里。
让人无端遍体生寒。
宗政初策一时迷离的缓不过神儿,突然觉得这么多年的光阴怕不是错觉。
自己仍是那个执拗而纯粹的少年。
可惜,从来都没有如果。
楚云轩至始至终都没有对他放心,他的澈儿死在了长安,兰溪若泉下有知,怎能不怨他。
所以他定要让楚云轩付出代价,就算拼上他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无筹,韩大人的檄文写的如何了?”
收回思绪,宗政初策又是一身的冷漠。
“王爷,韩大人已经写好了。”宗政无筹将檄文呈给宗政初策过目。
“好好好!”
宗政初策看过之后赞叹不已,“韩大人不愧是韩氏风骨,这檄文字字情真,行文铿锵有力,无筹,你派人将此檄文大量印刷,本王要九州同看!”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