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踩下刹车,薛泯瞥一眼,道:“我还有事,先挂电话,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想办法。”
“好,你注意。”
耳边响起嘟嘟声,明徽呆愣片刻,这才叹口气,撂下手机。
她坐在石桌边,目光怔怔盯着箱子,却心生怯意,迟迟不敢打开。
父母的。。。。。。遗物。
明徽记忆里,自从父母去世,二叔搬进别墅后,有关父母的一切记忆便被关在了铺满灰尘的杂物间。
直到她嫁入霍家,再没见过。
明徽忽地眯起眼,仰脸看天。
天色渐暗,火红残阳没入云端,留下蓝紫色余韵挂在桃树枝桠间。
眼前逐渐朦胧,桃枝慢慢消失在视野中,取而代之的是浑浊、压抑的黑。
心脏漏了个洞。
大颗泪滴顺眼角滑出,没入鬓角,少部分顺脸颊泄下,流入衣领。
先是呜咽,再是啜泣。
明徽咬紧唇,哭声是细碎的玻璃渣,埋在人心头。
鼻尖传来饭菜香味,再睁眼时,已无夕阳踪影,是隔壁邻居在做饭。
昏黄灯光,两个孩子坐在廊下和小狗玩耍,厨房有道身影在做菜,香味传到鼻腔,这是属于别人的阖家欢乐。
明徽吸吸鼻子,抱紧包裹进房间。
她慢慢打开纸箱。
衣服、首饰、信件。。。。。。每一种都残留父母味道。
明徽一样样过目。
明怀礼与陈水燕大概是把所有值钱的卖了,只留几件衣服,父亲的军功章,母亲的首饰。
她抚摸,像是父母还在人世,还在她身边。
明徽眼前又朦胧,她擦擦眼泪,从纸箱最下层找到一个铁盒。
铁盒中是一叠信件。
父母相识时,还流行写信寄情思。
明徽看落款,能大致推理出父母爱情进行到哪一步。
她泪眼含笑,只看最后几封时绷不住情绪。
最后几封,是父亲上战场前所写,给母亲,给明怀礼,给霍宏山,落款皆在云省边境。
只令人不解,给霍宏山的信件大概没送出去,反而有火烧痕迹,似乎想掩盖什么消息。
明徽想不通,索性不想。
反正如今她与霍宏山也算决裂,再无见面可能。
看完遗物,她整理好塞在衣柜中。
冰箱被刘姨塞满,明徽挑出几个饺子下了吃。
雾气荡漾,她心中升起另一个想法。
当初协定好的合同,霍砚深却出尔反尔,是憎恶她离开要对明家下手?可既如此,他又一副深情模样全世界找她干吗?
如此人格分裂,令人发指。
明徽心生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