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正当夫妻,按常理,他们之间无论怎么亲密都是理所当然。
心下不自觉慌了几分。
她失去了记忆,对于过往的一切如同白纸,在她看来,眼前这个男人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与徐家人一样,与寺庙里?的僧人一样,他们不过刚见过几面?。
可?他是皇帝,她怎么敢拒绝他?
她咽了咽嗓,攥了下他的衣领:“皇上,我……臣妾,还不想这么早睡。”
周漪月大概不知自己这副样子有多么诱人,乌发半散,一袭丁香色寝衣,脸庞在烛光的映衬下少了几分病弱,显得肌肤如玉,柔美动人。
她看着他,羽睫轻颤,只跟他对视一眼就匆忙避开。
魏溱他抿了抿唇,将她抱到一旁的软榻上。
拿起一旁的氅衣给她披好,拨开她的头发,撩到身后。
指尖无意擦过她的脖颈。
呼吸相交的那一瞬,周漪月能感觉到他的隐忍和?克制。
他就那般自然而?然掀袍坐在她身边,牵起她的手。
“念念,你不必在朕面?前这么紧张,我们是夫妻,即便你不认得朕,但我们之间的牵绊不会变。”
“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从今往后,你我无论发生什么都共同面?对。”
他放低了身为帝王的姿态,温柔缱绻的目光包裹着她,语气中?尽是安抚。
“只要你在朕的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无论什么身份,无论她要什么,他都能倾尽所有,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
他要她的余生。
魏溱目不转睛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一切,周漪月对上那炙热目光,下意识想缩回手,却无济于事。
“即便我想不起来皇上也没关系吗?”
她轻声?问着,眼神闪烁,刻意避开那双深邃的眼眸。
像是怕落入对方的陷阱。
“朕更关心你的现在。”他牵着她,拇指指腹摩挲她的手指,一下一下。
“比如,你今日见了谁,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朕都愿闻其详。”
尽管紫菱与玉瑶已事无巨细向他禀报过,但他心中?总有焦虑不安,唯有亲耳听她说才放心。
周漪月顺从回应:“中?午没什么胃口,几乎未进粒米,晚上勉强用了些清淡之物?,喝了盏鲈鱼羹。玉瑶服侍我喝药时,还悄悄从袖中?掏出几粒十色糖,说是能解苦……”
“对了,午后时分,遇见一个小和?尚,说是寺中?红梅盛开,特地采摘几枝送我。我便收下了,放在屋里?倒是添了几分生气。”
她转向桌上的鹅颈白瓷瓶,微微一笑。
魏溱目光落在那几枝红梅之上,眉头微蹙,缓缓踱步至桌旁。
周漪月体质特殊,需定时熏香,太?医更是多次叮嘱,勿让杂香干扰,以免影响药效。
他走到那几枝梅花面?前,伸手轻轻触碰花瓣,放在鼻下细细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