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禾县作为最易、也是最常受匈奴冲击的郡县,之前损失不少,此番他们满载而归,合该给予百姓补偿。
不过补偿之事,远不是这般急促。按原计划,起码这事会在两日后、待一切安排妥当才公布。
陈渊向来是绝对的命令执行者,既然霍霆山发了话,他当即去执行。
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时间紧,但也不算来不及,先行安排宰杀几头羊应付着,后面再陆续纷发。
裴莺坐在马车里,方才霍霆山说的那番话她也听见了,她将帏帘掀起少许,只见街道两侧的百姓这会儿几乎走光了。
街巷空荡荡。
“怎的这般着急?”裴莺嘟囔。
那事她之前是听霍霆山讲过的,但好像……
原计划不在今天。
马车在午时前抵达厩置,之前做过打点,如今厩置只有他们幽州军。
到了厩置后,裴莺首先让辛锦帮她烧沐浴的水,舒舒服服的沐了个浴。
北地水资源紧缺,特地烧水沐浴这等事太过铺张,裴莺平日只是简单擦拭,泡澡这等事自大军跨出北地后就未有过了。
温水浸过肌肤,舟车劳顿积攒的疲乏好似全都从身上剥离融入那一汪热水里,裴莺满足地叹了口气。
在水里泡了许久,一直到水堪堪要凉,裴莺才起身。
刚将帕腹和小裤穿好,她便听到了门外有两道声音,分别属于霍霆山和辛锦。
前者吩咐了一句,后者应声退下。
“咯吱。”房门被推开。
这间厢房是厩置里最大的一间,分为内间和外间两个部分,彼此间以一道小拱门相连,裴莺在内间泡澡。
已踏入厢房的男人几步就来到了拱门处,拱门是弯月内收的设计,霍霆山站在拱门之下,只差两个巴掌的距离就碰到顶板。
“霍霆山,我还没有好,得等等。”裴莺以为在这个午膳时间点,对方见她久久不下楼,来喊她用膳。
“不着急,夫人慢慢来。”男人慵懒地靠着弯月拱门,将不远处的美景收于眼底。
她背对着他站在地上,赤足踩着一双木屐,木屐之上的两条长腿笔直匀称,一身肌肤欺霜赛雪的白之中又带着健康的粉调,她骨骼纤细,不着外裙时能看见微微的肉感。
他知晓的,他的夫人丰腴绰约。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
身后的目光逐渐灼热,裴莺拿中衣的手稍顿,穿衣速度加快了不少。中衣素来做得宽大些,衣摆垂下,挡住大腿中端。
身后目光热度不减。
裴莺干脆找个话题,“霍霆山,牛羊派发之事怎的这般着急?不是说后日才开始吗?”
她背对着霍霆山,因此没有看到这话出口后,男人本来懒散的神色一滞。
片刻后,霍霆山开口:“柘已运回,之前夫人归心似箭,我便想着快些处理完这边的事,早点和夫人回玄菟郡。”
裴莺没有怀疑。
她确实想早些回去,她和囡囡分别将近两个月了,她怀念得很。
不过说起甘蔗,裴莺想到了她一直未完工的榨汁机图纸。
裴莺问:“我们还要在呼禾县停留几日?”
霍霆山:“最多三日。”
裴莺若有所思,“两日也够了,霍霆山,我需要一个画师,还要一个铁匠。”
霍霆山:“行。”
于是裴莺等午膳用完,两个男人被卫兵领着进厩置,画师是个留着长须的老翁,铁匠则是个壮汉。
裴莺和铁匠大概描述她想要的东西,具体说不出来就比划,对方似懂非懂地领悟后,更正零件用词再告知画师,画师在旁将图画出来。
图纸给裴莺看,有不相符的地方再一点点修改。
这个时代还没有电,裴莺描述的是手摇式榨汁机,而为了提高效率,这台机子的体型不小,涉及的零件也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