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轻一动,便准确无误地掐住了水常在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扬起脸庞,迎上自己那双寒光闪烁的眸子。
用玩味的口吻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和本宫有何干系?你我都知道本宫是何“底色”,就不要装作如此亲昵,来算计本宫。”
“那封家书真伪,本宫也懒得去追究,不过,动了本宫的人,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能了,本宫这个人,没有别的本事,不过就是护短了些。”
这话一出,水常在稳操胜券的心,瞬间崩盘,着急起来,抬手抓住水淼淼的手腕,仰头,眼睛红润落泪,强撑着一口气倔强道:“您不能,您姓水,您是“皇后娘娘”,您永远欠水氏一族。”
随即,抬手直指小宫女和小喜子气急败坏道:“他们不过是俩个贱奴罢了,您为何要为了他们胳膊往外拐?”
“您这样做,如何能对得起父母亲?如何对得起“皇后娘娘”的良心?”
这是水淼淼鸠占鹊巢的代价,她不能和水氏一族,反目成仇,绝对不能。
任她如何气急败坏,如何心有不甘,如何怨恨她这个鸠占鹊巢的假货,水淼淼都无所谓。
右手食指,轻轻抹去水常在眼角上即将滑落的泪,俯身凑近,俩人四目相对,炽热的呼吸相互纠缠扑在脸上,问道:“你也是女人,你知道被强迫的难处,为何不能换位思考?”
水淼淼的话,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荒唐了,水常在不服,着急辩驳:“可他们是奴才……”
水淼淼厉声打断:“奴才也是人。”
闻言,水常在对此不屑一顾,呵呵大笑,随即梗着脖子轻蔑道:“天生贱奴,何来的尊严人格?他们跟牲畜有什么分别?”
“人生来就有三六九等,他们生下来就是来伺候我们的,他们天生卑贱,不配称之为人。”
“皇后娘娘您因为投胎富贵人家,是这场命运的既得利益者,您没有资格评判,这种制度是好是坏,在您奴役差遣他人的时候,您就已经在践踏您口中所谓的“人”了。”
“那又如何?本宫从来不曾奢望仅凭一己之力,改变现状,本宫只想护住自己人,那么小小的愿望你们都容不下?”
水淼淼知道人有三六九等,她从没有妄想打破这条规矩,她只不过是想要尽可能护住自己的人,仅此而已。
她掐住水常在的手微微颤抖,缓缓往下移,准确落在水常在纤细的脖颈上,在她惊愕的眼神下,猛然收紧手。
水常在被水淼淼突如其来的举动,扼住喉咙喘不上气来,慌乱之下,忘了尊卑有别,双手使劲掰她的手,撑大了眼睛,眸中满是惊恐不可置信的情绪。
小宫女欲想上前帮忙,便被小喜子牵制住,不能上前。
先发制人,往往占据上风;迟疑片刻,则可能步步维艰。
失了先机的水常在,此刻如同被扔上岸脱了水的鱼一样,在氧气稀薄的环境中苦苦挣扎,呼吸粗重,脸色憋得青紫,仿佛被命运之网悄然束缚。
她的四肢,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力度,缓缓下垂,带着一种无力回天的哀愁。
眼眸之中,光芒渐暗,白眼微翻,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与不甘,仿佛是在诉说着一场未竟之战的悲凉序曲。
在她濒临死亡之际,水淼淼霎时松手,脚步踉跄往后退两步,沉重摔在椅子里。
水常在如获大赦,趴在地上大口喘息干呕,小喜子也连忙把小宫女松开,连滚带爬凑上去,哽咽摇头:“奴才不疼,只愿娘娘平安喜乐,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吧,奴才不愿娘娘为难。”
水淼淼把他拉起来,落座在秀墩上:“你从未让本宫为难过,不用多思。”
见水淼淼态度坚定,小喜子欲言又止,觉得心窝子发烫的同时,不由得发慌,怕自己不过是她和水氏一族打擂台的一枚小小棋子。
怕对方递来的糖,里面裹着砒霜,不过,他想只要是娘娘赏的,无论是什么,他都愿意接受,因为,昨夜的泪,从未掺假,他此生足矣。
水常在推开小宫女搀扶的手,用手帕擦拭嘴上沾染污秽之物,恶狠狠盯着水淼淼问道:“娘娘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
这个词,听得水淼淼一愣,紧接着,觉得十分可笑:“哈哈哈哈,报应,这确实是报应,本宫经历的这一切,谁说不是报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