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在朝为官,工部这么一个冷衙门,稍稍做点事情,都能被人借题发挥。本来内部拨款,找几个优秀工匠,花上一千两银子就能支起来的摊子,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于贾琏而言,弄燧发枪这个事情,肯定不算操之过急。事情本身,贾琏也没有受到伤害的可能性,最大的问题还是穿越者缺乏安全感,同时也很恶心被人利用。
其实被人利用了也无所谓,关键是事先你找我商量啊,大家合作嘛,有好处分赃啊。
事先不打招呼,直接给我上大招,这个就不能忍了。说到底,这帮人没把自己放眼里啊。
也是,区区一个少年,乳臭未干,人家凭啥拿你当一回事。
从过程看,张廷恩这个老师很给力,让那些拿贾琏不当一回事的人,见识到什么叫靠山。还有就是皇帝也很给力,让那帮人知道了什么叫简在帝心。
想明白一切之后,贾琏瞥见了摇荡的白,顿时热血上头,腰部发力坐起来:“别忙活了,还没完呢。”
晨,天边初白的时候,尤氏小心翼翼穿戴整齐,看看窗外天边初白。
事情怎么就走到这一步的,尤氏没有多想,当初发生事情时,没能停下来,而是被本能驱使着不顾一切。如今还想那么多作甚?
哎,活动的时候四肢酸疼,真是太能折腾了。
不能多想了,赶紧叫他起来。
工部的上午非常安静,虞衡司也是如此,每个人出办公室时,都会看一眼贾琏所在的门口。昨天以后,工部内部流传一个说法,【这厮就是个灾星,安心等他观政到期走人为善。】
贾郎中在办公室里也很烦躁,昨夜没见着贾琏,自然无从问起。
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忘记是才沏的,烫了一下嘴,放下茶杯想骂娘,想起是在办公室,生生忍下来。长随悄悄进来,贾政找到了发泄目标:“鬼鬼祟祟的作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长随赶紧上前低声道:“二老爷,内务府和户部来人了,蓝、牛两位大人,让人去虞衡司请几位大人和表少爷商议事情。”
贾政的怒火顿时熄灭,点点头:“去探清楚再回话。”
等长随出去了,贾政才悻悻的落座,心道:过去工部有点事情发生,无论大小,其中内情自有人来主动细说,如今贾琏才来几天,发生了大事,只知其表,无人来告知详细。多亏他是来观政的,若是来工部为官,哪有我的地位?
贾政不知道的是,他纯属给自己加戏了。以他现在地位,还没渠道知道昨天的细节。也多亏他不知道真相,知道了更抑郁。
虞衡司,郎中大人看着过来的张主事,再看看身后无人:“人呢?二位大人等着呢。”
“弄了一张躺椅在办公室里睡觉,事先交代了,无事勿扰,有事也勿扰。下官门都没能进去,叫小吏拦住了。说是让人进去,他个人不要紧,家里老小遭殃。”
听张主事这么讲,郎中大人顿时头皮发麻,直接威胁人家老小,勋贵的行事风格如此操-蛋的么?在办公室里睡觉,还不许打扰,简直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结果,还是要忍,左右不过一个月的光景。
“去,多安排几个人守着,别让人打扰我们的状元郎当值睡觉。”
陆大人称病居家等候告老结果,工部事务落在了左侍郎蓝大人头上。这不,内务府来了个兵仗局的主事,别看只有从五品,太祖年间也是宫里有人的,妥妥的老牌外戚。这一类外戚,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安安稳稳的度日。等下一代出个人才,没准又起来了。
户部来的是新晋员外郎许大人,总算跳出顺天府了,官阶也进了一级,真不容易啊。
员外郎许大人一点都不带遮掩的,进门见礼后便问:“怎么不见贾兄这位监督舍人?”
蓝大人没看他,牛大人也没解释,虞衡司郎中无奈的起身解释:“身体不适,在办公房里歇着呢。”很不配合的兵仗局主事,端着茶杯噗嗤一笑,赶紧放下茶杯,扭头躲开。
这位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所以才觉得好笑。
事情嘛很简单,以为自己能上场下棋了,结果被手里的棋子烫了手。
工部大人们的苦衷,外人是不关心的,只接受自己认为的真相。
但凡工部的三位主官脑子清楚一点,事先找人家问一问清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