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郎不服,“这位姑娘,有我乔老三在,您想要什么好东西,自能替你拿来!”
“有黄茯膏吗?”
卫湘君索性问道。
黄茯膏是补气之物,小丫头也能用上。
当然,卫湘君特意点名黄茯膏,有自己的用意。
“哎哟,姑娘要的确实是好东西。”
货郎眼睛眨了眨,“前头村子有一位财主,曾让我带过黄茯膏。你要多少,下回再来,我顺便帮你带几盅。”
“我要的是最好的,必须去衡阳买。”
“这样吧,姑娘给我十两银子,我专帮你跑一趟衡阳。”
“这么多?”
吴大哥从里头出来,拦道:“不可,她一个姑娘家,哪有这么多银子。”
“我没多赚。车马费都得我自己掏,那黄茯膏一百文一盅。姑娘真想要,先拿一两银子当定金。”
“我记得上回去正修堂,只要十文一盒。”
被戳穿了的货郎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姑娘,我挣的可是翻山越岭的辛苦钱。不过,若姑娘指定要正修堂的黄茯膏,只怕我还真没办法。”
“为何这么说?”
“你们不知。正修堂出了大事。他们往宫里送砒霜,害死了贵人。后头正修堂的东家被抓进牢里,居然勾结强人,半夜杀了几个巡城营的,越狱而逃,不知下落。如今那地儿已然被官府查没,日后衡阳城中,再无正修堂。”
货郎到底舍不得一笔大买卖,索性提议,“做黄茯膏的还有别家,若姑娘愿意,八两银子,我过几日就送来。”
卫湘君有些失神,半天没说话。
她是躲开了,可正修堂却受了灭顶之灾。
吴大哥在旁边解围,“乔三爷,咱们进去再喝一杯。”
货郎应了一声,又问卫湘君,“姑娘以为如何?”
长长吐了一口气,卫湘君从挂在身上的荷包里取了些碎银,“我只有三两银子,只要四盅黄茯膏,这买卖你不亏。要不要做,乔三爷随意!”
徐启临走之时,留下了银两,卫湘君以后还要用,不可能全让货郎赚了。
“成交!”
货郎痛快地接过银子,用手掂了掂,心下不免高兴,“姑娘便瞧好了!”
瞧了瞧灶房里正忙碌着的吴娘子,卫湘君又说了一句,“这买卖既是定下,那香灰就当送给我表姐了。人家好吃好喝的,想来乔三爷也重情重义。”
货郎眼睛闪了闪,故作爽快,“成,我与吴大哥交情这般好,本就没打算收他银子。”
正蹲在货担边上的柱儿听到这句,忙不迭跑去了灶房,自然是跟吴娘子报喜。
货郎心里高兴,走回屋里,“兄弟,干完这一杯,我便走了。下回过来,我带一壶好酒。”
“乔三爷,从这儿到衡阳有多远?”
卫湘君站在门口问。
“一天一夜。一般人得绕着山走,我们吃这行饭的,自然抄近道。”
卫湘君笑道:“三爷这般精明,又能吃得苦,当货郎也是屈了才。”
世上谁人不喜欢被捧,货郎乐得不行。
趁这机会,卫湘君貌似随意地问,“正修堂被抄了,倒不知里头人去了哪儿?”
货郎有问必答,“大多都放了。姑娘有没有听说过郑乔生?他可是正修堂撑门面的大夫。如今就他被下了大狱。听说是替他那杀人越狱的徒弟顶罪。我还找那位瞧过病,老先生对谁都和和气气,是位大好人……”
后面的话,卫湘君再没听见。此刻她整个人都僵住,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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