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湘君探过身,想看看产妇面色。
“不得造次!”
那位亲家太太急了,便要上来拉开卫湘君。
还是老夫人伸手挡住,“我人老眼花,都瞧出她是位姑娘。你们两个呀!”
卫湘君没想到老夫人目光如此锐利,微微一笑,也没否认。
汪夫人吃了一惊,等仔细瞅过卫湘君,双手一拍,“她有耳洞,果然是女孩儿家。怪不得方才在外头,我便觉得,这孩子少了些阳刚之气。”
亲家太太总算放了心,可想到方才冒犯了人家,不免讪讪,正要道声歉,卫湘君看向产妇,“少夫人,可否伸出舌头,让我瞧瞧?”
虽不知伸舌头有什么用,汪夫人还是捱近病人,小声劝道:“媳妇儿,来了能救你命的大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便听人家的话。”
产妇睁开了眼,神情绝望,“不必了……我陪……孩子走!”
“少夫人若想弄死肚中孩子,倒也不必治了!”
卫湘君这一句,将在场之人全说愣住。
“卫大姑娘,你的意思,我那重孙子竟还活着?”
这回轮到卫湘君傻住,“老夫人如何知道我是……”
“你便回我的话!”
老夫人只管急吼吼地问。
“少夫人乃是子悬。虽说凶险,不过这病也分轻重。若产妇面赤舌青,便是子死母活;面青舌赤.则母死而子活。”
后面的话,卫湘君没说。
唇口俱青,母子俱死。
亲家太太忙问,“我女儿面色如何?”
汪夫人接过了话,“这还瞧不出,就是苍白了些,我瞧着不红也不青。”
“少夫人暂且没有危险,至于肚中孩子……”
卫湘君说着话,指了指自己舌头,“我看过才能知道。”
不用别人催,亲家太太挤到汪夫人旁边,抱住女儿的头,“儿啊,听到没有,或许我那外孙还有救!”
产妇张开了嘴,望向卫湘君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半炷香后,汪夫人激动到夺门而出,“夫君,咱们孙子还在!大夫说了,大的小的都能救过来!”
“都要当祖母了,还这般不稳重。”
老夫人好笑地摇摇头,看向卫湘君,“太妃娘娘同我说了实话,她在宫中并不容易。倒是有一位正修堂的卫大姑娘,常过去瞧她们这些老娘娘。太妃还说,卫大姑娘小小年纪医术精湛,只可惜遭了祸,下落不明。没想到啊,咱家还有这机缘,得遇神医!”
“您过奖了!”
卫湘君想了想道:“准备紫苏吧!孩子到底不稳,要尽快生下来。”
汪家少夫人这一胎的确艰难,已到半夜,喝到第十碗紫苏饮,产妇心口不那么疼了,却还没有临产的征兆。
卫湘君被汪夫人陪着,从产房里出来。
“您今日受累籽,先到我那儿休息一时。老夫人叮嘱了,您这身份,我们自会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