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这是刚从哪个娇娘子的床榻上爬起来,怎么被咬成这样。”
谢濯清没有正面回应容桓的这个话题,他坐到了容桓的对面,执起了一颗白玉棋子,落到了棋盘之上。
“太子殿下急召何事?”
“明日父皇应该会在朝堂上提到你战胜北疆的事。”
容桓顿了顿,接着道。
“同时,兵部与户部那边,应当会一同提议,让你交出兵权。”
如今北疆安定,容朝上下安定,谢濯清这个能征战四方的将军对他们便再没了价值。
而谢濯清手里的谢家军,必定会成为皇权争夺下的牺牲品。
“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呢?”
谢濯清又落一子,刚巧堵住了容桓的进攻之势,扭转了白旗本弱势的局面。
“你今日便进宫,主动交兵权,向父皇投诚,至于后面的,这兵权会落到谁的手上——”
容桓冷笑一声,“反正落不到他容涟手上。”
现今朝中太子存在感弱,三皇子容涟与五皇子容淮斗得水深火热的。
容涟生母是现今皇后,母族强劲,而容淮生母深得皇上喜爱,他自已嘴也甜,非常讨的皇上欢心。
两人争斗,谁也不能在谁手里获得什么好处。
“另外,”容桓又落一黑子,棋盘上的局势越发焦灼。
“这几日的事情你替孤先处理着,孤要去趟普济寺。”
谢濯清抬头看了一眼容桓,他的神色很淡,让人看不真切。
谢濯清却是明白的,太子的生母,先皇后便是在这几天去世的,往年到了这几天,太子总会去普济寺为先皇后诵经祈福。
*
亥时三刻,夜深人静。
白日里已经停了的风雪,又开始稀稀疏疏地下了起来,舒蕊为谢槿宁摘掉了头发上的珠钗,将头发梳顺,听着外头的风声,不禁问道:
“小姐,今夜公子不来吗?”
公子向来缠她家小姐缠得紧,如今三月不见,昨日来了今日便不来了,也是稀罕。
谢槿宁沉默着。
谢濯清白日里去了太子府之后,到现在也没回来。
这个时间点了,应当是不会回来了。
她让舒蕊也去睡了,站在门前看了会月光下纷纷扬扬的白雪,觉得有些冷了,才缩进了屋中,准备将房门关紧睡觉。
风声更大了,好像有人的脚步声,谢槿宁心下有些紧张。
那人的动作比她关门的动作更快,直接挤了进来,快速将沾着雪粒的披风脱掉,才将谢槿宁抱在怀中。
是谢濯清。
未曾想到这个点了他还能回来。
谢濯清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的寒意重,他不敢抱谢槿宁太久,怕将自已的寒意过渡给她,仅仅是轻轻一抱便松开。
谢槿宁嗅着熟悉的气味,稍放了心,疑惑问道:
“兄长怎么这个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