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小公子这是尿了呢。”
奶娘抱着阿芙下去换尿布,谢槿宁这才松了口气,坐在阿芙的小摇床旁呆愣着。
阿芙出生一个来月了,可是她还是没进入到母亲的角色中来,有时甚至会觉得这是一场虚幻缥缈的梦。
她怎么会在这个年纪,就有了个孩子。
舒蕊进来时,就看见谢槿宁在摇床旁坐着发呆,她走上前去,叫唤了声。
“小姐,世子寻您。”
舒蕊的声音将谢槿宁四散的思绪唤了回来,她微微皱了皱眉。
“世子可说有什么事?”
“未说呢,不过我见世子的面色不太好,想来是发生什么事了。”
谢槿宁站起身来,穿上北疆这边踏雪的靴子穿上,又披了件厚重的大氅,才随着舒蕊出去。
如舒蕊所说,傅言望的面色很不好。
脸色有些发白,目光阴鸷,薄唇紧抿,脸上还有一道伤疤,整个人气息骇人。
谢槿宁朝他点头笑了笑。
“大哥有事寻我?”
傅言望点了点头,转身往前走,示意谢槿宁跟上。
谢槿宁刚出月子不久,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在舒蕊的搀扶下,走得有些慢。
走着走着她发现有些不对,怎会越走越偏。
狂风呼啸,风雪肆虐,瞧着眼前一路向下的潮湿道路,谢槿宁不由得拉紧了些自已的大氅,将自已裹紧,免得风雪进来。
“大哥带我来这做什么?”
她一路踩着雪花,靴子有些厚重,走过那阴暗潮湿的道路,眼前空旷了许多。
原来傅言望是带着她来了镇北王府的地下监牢。
还未来得及问原因,她就看见了被关在木质监牢里的傅思渺。
一团厚厚的布紧紧的塞满了她的嘴,双手被困缚在身后,看见傅言望来,疯了一般冲上去,脑袋撞着牢房,嘴里呜呜呜的不知在说什么。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水雾蒙蒙,就这么看着傅言望,希望傅言望能心软一下。
可傅言望不是镇北王,他面对傅思渺时,心硬如铁。
挥了挥手,身后便有护卫走上前,打开了监牢的大门,一把扯开了傅思渺嘴里的白布。
“大哥,大哥,思渺错了,你放过我。”
那白布刚一离嘴,傅思渺便声泪俱下,再不见往日的高傲,脑袋砰砰磕在监牢的地上。
“槿宁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生产前那条黄狗是从何而来吗?”
他冷冽的目光不为所动的看着地上狼狈的傅思渺,唇角的笑意有些残忍。
“如今大哥替你将人抓着了,槿宁自已报仇可好?”
傅言望将自已垂着红络子的长剑往谢槿宁手里一塞,谢槿宁的指尖触到那冰冷的长剑,手指微微瑟缩了一下。
她抬眼震惊的看着傅言望,又看了一眼同样震惊到不可思议的傅思渺。
“大哥,思渺错了,饶了我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傅思渺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接踵而至的是漫无边际的恐慌。
傅言望看上去真的会杀了她。
傅言望不是镇北王,会对他心软。
傅言望声音低沉阴暗,带着对傅思渺与她亲生母亲的恨意,紧紧缠绕住傅思渺,让她畏惧得浑身发颤。
他的手,轻轻握住了谢槿宁拿着剑的那只手。
“我们傅家的人,有仇向来都是自已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