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该身在何处,由我不由天。”
墨宸语毕,周身骤现璀璨金光,犹如日之初升,辉耀乾坤。
沧溟虚空无极,竟在刹那间通明如洗。
远处天边,一道裂痕赫然显现,宛若天裂。
浓浓血雾瞬息消散,沧溟复归澄澈。
墨宸缓启明眸,只见静玄禅师已侧身倒地,嘴角淌出一道血痕,然其原本浑浊的双目却变得通透明亮。
静玄禅师艰难起身端坐,苦笑言道:“不想老衲潜心修佛百年,竟然不及殿下一朝悟道,殿下修为之深,当世恐无人能及。”
“禅师只是执念太深罢了。”
“但殿下心中,又何尝没有执念。”
墨宸淡然一笑:“孤无意成佛,既为凡俗,自当该有执念。”
静玄禅师闻言,沉吟片刻,似恍然顿悟,长叹一声,道:“老衲明白了,俗世便是俗世,老衲又何必非要让这俗世皆通佛法。”
“看来禅师已然放下执念,可以功德圆满了。”
静玄禅师朝着墨宸恭敬一揖:“亏得殿下点化,老衲感激不尽。”
“禅师不必言谢,孤此番前来,其实是有一事向禅师请教。”
“殿下是想问太子之事?”
“是。”
“太子心系皇图霸业,日夜忧思,与老衲一样,执念根深蒂固,魔障悄然滋生,老衲不过因势利导,顺水推舟罢了。”
“孤明白了,多谢禅师解惑。”
“殿下不杀老衲?”
“孤只杀当杀之人。”
墨宸言罢,转身欲走,静玄禅师又道:“殿下于老衲意念之中所见天痕,乃劫数之源,殿下宜早做筹谋,方能转危为安。”
墨宸并未回首,只是停顿片刻,便大步往洞外走去。
静玄禅师凝望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
拂晓时分,晨曦初破。
一抹朝晖刚刚透过山雾照入梵音古刹,悠远而深沉的钟声骤然响彻云霄。
梵音随风与钟鸣交织,绵绵入耳。
寺中僧众似有所感,步履匆匆往后山而去,个个神色肃穆,如有大事发生。
韩裴之心生疑窦,遂拦下一名从身旁经过的年轻僧人,好奇问道:“这位小师父,发生了何事?”
年轻僧人眼眶微红,哽咽言道:“静玄师祖他……他于昨夜圆寂了。”
“什么!?”
韩裴之脸色陡然大变,急欲将此噩耗禀报宸王,刚一转身,却见一袭玄黑金丝蟒纹长袍的宸王早已站在自已身后。
他连忙躬身行礼,禀道:“殿下,静玄禅师圆寂了!”
“于禅师而言,未尝不是解脱。”墨宸神色淡如止水,仿佛早已在意料之中。
“呃……,这……”
韩裴之一脸惊愕,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就在他愣神之际,墨宸又道:“吩咐下去,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