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是想问,倘若今日父皇当真龙驭上宾,先生认为,谁最有望继承大统?”
“啊!”
魏夫子脸色陡然大变,急忙跪地俯首,声音颤抖着说道:“殿下,如此大逆不道之论,老朽岂……岂敢妄议,此乃万死之罪啊。”
墨宸伸手搀扶起魏夫子,语气平静地说道:“先生不必惶恐,孤一向百无禁忌,只要能探究真相,万事皆可议。”
“就……就连这也能议?”
“能议。”
“可……可是……”
魏夫子欲言又止。
妄议皇上殒毙,实乃滔天大罪,纵使墨宸已经言明百无禁忌,他又哪敢多说半个字。
墨宸早有预料,淡然一笑,道:“既然先生有所顾虑,孤便先说说孤的想法。”
“倘若父皇当真龙驭上宾,依礼法,当由二皇兄承继大统,但二皇兄势孤,反倒是三皇兄与四皇兄,不但兵权在握,而且背后有强大门宗为倚靠,似乎更有一争皇权的机会。”
“殿下所……所言极是,只是……”
墨宸淡然一笑,道:“先生有话直言。”
“老朽就斗胆妄议了。”
“此番刺客是出自玄天宗门下,倘若当真得手,玄天宗恐难自保,这帝位,秦王怕是轮不上了。”
“至于燕王,殿下日前于崇光楼遇刺,坊间认为实为燕赵二王之策,虽无实证,但燕王也必遭质疑,欲登帝位,怕也犹如登天揽月,难上加难。”
墨宸微微点头,言道:“诚如先生所言,加之一年前忽然癫症发作的太子,诸位皇子竟然都被算计其中,唯独遗漏一人,便是二皇兄。”
魏夫子忙道:“穆王心怀仁德,笃信佛法,无欲无求,邪教自然不必将他算计在内。”
“既如此,今日殿前,叶倾城在行刺得手后,为何率先向二皇兄发起攻击?先生认为,会否是故意为之?”墨宸反问。
魏夫子闻言,不由得心头一怔。
当即明了宸王为何有此一问,他脸色微变,谨慎探问:“殿下莫非怀疑幕后黑手是……是穆王?”
“也未必。”
“孤不上朝,故而日后还要拜托先生在朝堂之上帮孤留意着些二皇兄。”
“穆王似乎也很少上朝。”
“那是以前,往后或许便频繁了。”
墨宸言及此,淡然一笑:“今日孤与先生所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可外泄他人。”
魏夫子连忙躬身作揖道:“老朽明了,出了这门,今日所言老朽绝不会再提及片语。”
墨宸颔首以应,随即又道:“今日请先生前来,还有一事。”
“老朽谨听殿下吩咐。”
“孤想请先生与孤一道,去一趟太子府。”
“啊!”
魏夫子显然未曾料想墨宸会提此要求,一阵惊愕。
“殿下,您……您要去探望太子。”
“嗯。”
“但圣上早有诏令,未得圣谕,任何人不得……”
魏夫子话音未落,墨宸打断道:“探望太子不仅是孤的意思,亦是父皇的意思,不仅如此,父皇还让孤将一部手抄心经转交给太子。”
“此话当真!?”
“当然,所以,先生可愿陪孤一同前往?”
魏夫子心中涌起一阵激动,连连点头道:“老朽愿意!老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