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师。”
“恕我无礼。”
刘牧轻叩桌案,蹙眉道:“为官之道,不在才学,若无心官职,可以挂冠致仕。”
“什么?”
蔡邕惊愕无比道。
他一没有给卢植求情,二没有寻求什么利益。
不过是来府中问问情况,刘牧就让他辞官,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兄长。”
年幼的蔡琰脸色有些发白。
刘牧摇了摇头,沉声道:“卢师门生故吏不少,多在州郡之中,朝中亦有故交,为何无一人在廷议求情,蔡师还不明白吗?”
“不懂。”
蔡邕摇了摇头。
“哎。”
刘牧无奈一叹。
为蔡邕的政治智慧有些着急。
不过想来也是,不是谁都能把董卓视为‘知遇之人’并且因其赴死。
“严重吗?”
蔡邕眉头紧锁道。
刘牧苦笑不已,解释道:“卢师无碍,等冀州之乱平定,自然可以出狱,并且归于原职,但朝中动荡不会停下,官吏更迭会变得频繁,所以没人敢在此时冒头进言!”
“懂了。”
蔡邕悔恨交加的拍了拍额头。
卢植入狱,等的是一个收拾乱局的人出现,并非是无功有过,是他自已太过着急了。
“蔡师。”
刘牧抿了口茶水,淡淡道:“此次父王督战南方,陈国流入不少百姓,多是愚昧的流民,因此陈国准备建设一座公羊学宫,为稚子开智,不知蔡师可愿担任祭酒一职。”
“公羊?”
蔡邕悚然的吞咽着唾沫。
公羊学是儒家异类,二者有巨大的区别。
春秋定,哀之间,文致太平,是为公羊学的教义。
数百年前,公羊学随着儒学大兴,为汉武帝构建血腥帝国。
一个个大汉使臣带着死志奔赴邦国,以血肉之躯蹚出通行大道。
那是一个文士比武将更加暴戾擅杀的儒门学说,随着他们埋骨他乡,大汉帝国秉承公羊学大复仇之论,擂鼓发兵歼敌灭国,令万邦惊惧。
直至汉武帝驾崩,儒学开始衰落。
时异势殊,公羊学沉没百余年,报复般推王莽重执牛耳,令大汉崩溃。
幸得光武帝刘秀横空出世,聚集士族豪绅重铸大汉,士人掌权之后封杀公羊学,对儒学抽脊断骨,才造就士族二百年辉煌。
他不敢相信,刘牧竟然不顾士族颜面,想要在陈国建设公羊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