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城。
北风呼啸,天地间充斥着白茫茫的一片。大雪仿佛让这个世界只有一种颜色,死寂的颜色。
若非北地生存一种柏叶草,不惧严寒的植物,整个北地的足以称的上生命禁区。
忽然,有一骑踏碎风雪,直冲北海城而来。
“报!雪门关沦陷,三万守军被尽数屠戮!”
信使被拦在北海城外,确认身份之后,很快来到城头上。袁福通就在城墙上,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着,正大口大口的喝的碗里的肉汤。
肉汤正冒着热气,只是看上两眼,就仿佛驱散了身体里的些许寒意。
袁福通大口扒拉了两碗,塞了几块肉进嘴里,随后依依不舍的把碗递过去,“这一路风雪而来辛苦了,喝点这个,暖暖身子。”
士兵咽了咽口水,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渴望。
但他到底没动,而是看向袁福通,但袁福通已经拿起信件。士兵没有再忍耐,端起肉汤,大口大口的吃喝起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袁福通看见年轻士兵的吃相,笑骂了一句。
士兵停下手上的动作,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手上动作确实慢下来了,只是仍旧算的上是狼吞虎咽。
袁福通一身大袄,已是中年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风霜,只是那双眼睛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澄澈。看见小兵难看的吃相,虽然嘴里是骂着,脸上却有些回忆之色。
北地苦寒,即使是袁福通这辈子也吃不上几次肉汤。
第一次吃肉汤也是和眼前这个小兵一样,那时他还没有袭爵,北伯侯赏了几头牲畜给袁福通的父亲北海侯。
当时父亲很珍视那几头牲畜,看的比自已的命还重。只是可惜,那几头牲畜最后还是冻死在北地的严寒中,不得不分而食之。
而作为北伯侯世子的袁福通,也得以分到一碗肉汤。
些许雪水煮化,放进去几块肉,对袁福通来说便是世间极致的美味。他当时吃完,还极其不舍得的连同碗底都仔仔细细的舔了好几遍,才肯放下。
袁福通从回忆中抽身,小兵已经吃完,他看着碗底有些舍不得,便对着碗里开始舔了起来。
“吃相真埋汰。”
袁福通开始看信。
“大商派出三十万增兵三十万,由大商大祝亲自领军,真是看的起的我袁福通啊。”
袁福通冷笑一声,忽然停顿下来,看向小兵,“巫年战死了,你是他儿子?”
巫鸿文停下手上的动作,脸上浮现悲伤的神色,点了点头。
“你父亲是个英雄,北海的子民会记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