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冰墨到的时候,凤清瑟已经换回女装,纤瘦的她,一身淡蓝色的衣裙,满头青色用同色发带挽起,只留胸前两缕秀发垂直腰间,头发右侧一根宝蓝色的珠钗,衬的她冰肌玉骨,不染凡尘。
衣服是马苏鹏的小妾新做的,还没来得及穿,没想到穿在凤清瑟身上有这种效果,只见她削肩在淡蓝色轻纱下若隐若现,从颈项到胸口一大片凝脂恍人心神,淡漠的五官,精致的无与伦比。
看多了美女的马苏鹏,突然发现以前他见过的女子跟她比起来,已经连庸脂俗粉都算不上,他真是眼瞎了,这样一位女子,他居然没看出来她开始是女扮男装,可是明明,她穿着男装的时候,丝毫不显女子的娇弱,另有一番英姿飒爽的英气。
阮冰墨走进客房,凤清瑟如玉石雕像般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直到他走近,她才站起身来,轻启樱唇,“凤清瑟已经死了,我不是凤清瑟……”
阮冰墨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衫,遮住她胸前的大片凝脂,蹙眉道,“我知道,你是清瑟!”
“清瑟根本不属于这个时空,你可以,放清瑟走么?”凤清瑟眼神有些迷离,凄迷的眼睛,轻软的声音,一时竟让人不忍拒绝。
“清瑟想要去哪里?”阮冰墨绝美的眼瞳中起了一丝波澜,看着她秀美无暇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心酸的微笑,他竟然,又看见她了,原以为,他们再也不会相见。
“想要去一个没有恩怨的地方……”凤清瑟泪眼模糊,努力的抑制住眼泪,现在的冰墨,对她没有任何敌意,是她的错觉吗?
“恐怕,很难,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没有人的地方,你一个人孤独了,要怎么办?”阮冰墨喉结滚动,原来,她没有变,她还是那个想要离开是非恩怨的凤清瑟,而他,却已经不能再为了她抛弃一切了。
“我想,我一个人,会孤独,但是我会好好的……”凤清瑟似乎从他话中闻到了希望,微微一笑,笑容发涩。
“你愿意等凤阮冰墨吗?凤阮冰墨也很孤独,孤独到一个月可以不说一句话,独孤到每天用疼痛来证明自己还活着……”阮冰墨想要扯出一抹微笑,却发现,眼泪流下,他转身,不让她看见他的眼泪。
“凤阮冰墨有他自己的抱负,也有他自己的责任,况且错过了,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凤清瑟声音哽咽,垂首,敛去眸中的情绪。
“清瑟,错过的,到底是什么?我曾经在护城河边等了你一晚,我想要告诉你一切,我的所有计划,我的真心,可是你没来,到底是你错过了我,还是时间错过了我们?清瑟,真的不可以回到从前了吗?”阮冰墨回身看着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双肩,清澈的星眸,汹涌着隐藏多时的情涛。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是不是会再次把我抓回去呢?”凤清瑟抬眸,对视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眸中熟悉的痛苦,心脏倏然一紧,曾经,她责怪自己没有早些遇见他,给了独孤青伤害他的机会,现在,她却在他伤口上,又补上一刀……
“我不知道……”阮冰墨颓废的放开双手,垂首,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冰墨,像忘记独孤青那样,忘记我,然后相信爱情,再从前开始……”凤清瑟小声的抽泣,眸光真诚。
“我做不到!清瑟,做不到了,你告诉我要怎么将铭刻在心口的名字剜去,你告诉我,要怎么做一个绝情弃爱一辈子只爱自己的阮冰墨?”
“……”凤清瑟没有说话,如果她知道,她就不会这么痛苦,她就不会在自己手腕上划下一刀,如果她知道,她就不会在看见萧云楚和独孤菲站在一起微笑的样子心如刀绞,如果她知道,她就不会想要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了却残生。
“清瑟,给我两年的时间,好吗?两年后,我了却阮家所有恩怨,从此,我再也不姓阮,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凤阮冰墨,好吗?”阮冰墨声音嘶哑,一瞬不瞬的看着凤清瑟。
“不好,不好,不好!”凤清瑟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为什么要逼我?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任何一个人,我不想看见萧云楚,我不想看见凤阮冰墨这么痛苦的样子,我也不要看见萧云楚和独孤菲在一起恩爱的样子,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不要承受这么多恩怨,不要……”
“清瑟,我不逼你,你想走便走,想留便留,但是,不要再恨我,因为我已经开始恨我自己!”阮冰墨蹲下身子,将凤清瑟揽入怀中。
凤清瑟放声大哭,蓄积已久的泪水,汹涌而出,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心,全部凝聚在泪中,一股脑打湿阮冰墨的肩膀。
萧云楚站在屋外迎风冷笑,他真是够贱的,看见她手腕的伤痕,以为那是因为他而留下的,害怕阮冰墨会伤害她,于是考虑了良久,走来看看她,谁知,看见了这么恩爱的一幕。
他想给自己一耳光,不长记性,为了一个屡次欺骗他的女人,弄的这么下贱。
转身朝花园走去,独孤菲是个不错的女孩儿,或许,他该尝试一段没有凤清瑟的新人生。
晚膳,相当丰富,马苏鹏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如浑身长了芒刺,下面坐着两个王爷,一个比一个难应付,还有两个神情怪异的王妃,他冷汗涔涔,转头对着阮冰墨和萧云楚笑着,“王爷,请用膳……”
两人同时举起筷子,阮冰墨加了一块东坡肉给凤清瑟,萧云楚加了一块辣子鸡给独孤菲,凤清瑟虚弱一笑,算是对阮冰墨的答谢,摇头道,“我没有胃口,你们用吧,我去休息一下!”
独孤菲举起筷子为萧云楚夹了一块红烧蹄髈,娇羞的道,“楚,你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