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楚嘴角依旧挂着苦涩的笑意,他微微倾身,撩去水面的一层红色,掬起一捧清水,清洗掉清瑟脸颊上的血迹,声音浸了蜜般的温柔,“别胡思乱想,我们回去救阮冰墨吧。”
清瑟缓慢的起身,却一阵眩晕,萧云楚赶紧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压低了声音道,“现在,你是要做娘亲的人了,我们赶紧回去救了阮冰墨,然后回宫等着孩子出世,好吗?”
清瑟重重的点头,泪流满面。
两人心里都明白,砍伐了血树,对南轩澈的一点点愧疚之心被这场血浴完全泯灭了。
龙城飞用他的性命换回了清瑟和萧云楚的孩子,也用他的性命换取了南轩龙家再次起义的时候来自东祈萧家的支持,没有人知道,其实这也是一个局。
南轩澈并没有派人追杀萧云楚和清瑟,当晚发现萧云楚擅闯皇陵的人,也只有龙城飞,龙城飞失去了南轩澈的信任,飞龙世家不能在他手下没落,于是,龙家的人设下了这个局。
当龙家齐聚了兵力,再次发兵的时候,南轩澈向萧云楚求助,萧云楚看着求救的信嗤之以鼻,放眼看着龙家替代了南轩世家。于是,南轩国在南轩澈的手上覆灭了,这一场由龙家的女子为后宫嫔妃,被南轩澈斩杀,引起的灭国之案,后来宫人流传出,只是因为龙妃亵渎了失踪多年雪妃的画像。
冰雪岛,阮冰墨看着眼前一碗浓稠的药汁皱眉,他的内伤已经这么多年了,又岂是一碗草药能够治愈的?抬首,疑惑的看了可莹一眼,淡然道,“你拿走吧,我不会喝的……”
可莹委屈的撇嘴,摇晃着叙风老人的胳膊。“爷爷,你看他,我说了他不会喝我煎的药。”
叙风老人咳嗽两声,尴尬的道,“那个,冰墨啊,虽然不能治好你的内伤,但是怎么说都是小丫头的一番心意,你还是喝了吧。”
阮冰墨看了叙风老人一眼,又将眸光转向可莹,复端起药碗,轻嗅了几下,除了浓重的苦涩的味道,闻不出什么。但是可莹那个丫头,才不会无缘无故的煎药给他喝,旋即放下药碗,淡淡的道,“药放在这吧,等下凉了喝。”
叙风老人点点头,拉着可莹道,“丫头,我们走吧,他说等下凉了喝。”
可莹嘴巴几乎可以拴头驴,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跺脚道,“干爹骗人,他根本就不会喝药,我们一走,他就会把药倒掉!”
叙风老人白眉毛皱成一团,“可莹,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把药倒掉然后装成喝完的样子?”
他话锋一转,“不过冰墨,我们大人呢……”他转身看着阮冰墨,阮冰墨已经端起药碗,将一碗药一饮而尽。绝色的风姿,连喝药的样子都那么养眼,看的叙风老人一愣,年轻就是好,做什么动作都帅!
阮冰墨将空荡荡的药碗放在桌上,嘴角还残留有药汁的褐色汁液,他清澈的眸子坦然的看向可莹,不咸不淡道,“现在可以了吗?”
可莹点头,“可以了,可以了!”
叙风老人拉拉可莹的衣袖,“丫头,我们走吧,别忘了你答应我要带我去抓蛐蛐,这冰天雪地的,真的有蛐蛐?”
可莹边观察着阮冰墨喝下药后的反应,边往门口走去,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叙风老人看着可莹,眸光上下移动,最后落在可莹嘴角那一抹没来得及掩饰掉的笑意上,眯眼,冷声,“丫头,你又做什么坏事了?”
可莹拍掉叙风老人抓在她衣袖上的手,不屑道,“我哪有做什么坏事?倒是你,一把年纪了,根本不像个爷爷,大冷天还抓什么蛐蛐?”
叙风老人不满的瞪着可莹,“是你说冰雪岛有蛐蛐的!”
可莹鄙夷的翻了翻白眼,“我说你就信?长不长脑子?”
叙风老人气的吹胡子瞪眼,“死丫头,爱撒谎,以后嫁不出去!”
“我才不要嫁人呢!”可莹嘟着嘴巴往回走。
“喂,你去哪里?我们去捉蛐蛐啊……”叙风老人跟在后面。
“你自己去吧,我累了,回房睡觉!”可莹伸伸懒腰,眼睛的余光从窗户外扫视了眼屋里的阮冰墨。
叙风老人嘟囔了几句,自己一个人跑去了寒潭。
可莹转了一圈后,一个人偷偷的溜进了阮冰墨的房间,正巧阮冰墨额头上冷汗淋漓。
“干爹,你怎么了?”可莹小手覆上阮冰墨的额头,一副关心则乱的样子。
几种药效加在一起,已经不是单纯的媚药那么简单了,阮冰墨压抑住浑身的躁动,摆脱可莹的手,淡淡的道,“没事。”
可莹急的眉头紧蹙,这媚药药性怎么有点奇怪啊?阮冰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把她狠狠的压在身下,然后,然后,最后,再承诺不会离开她的吗?
她咬牙,看着阮冰墨脸色潮红,缓慢去倒了杯水递给阮冰墨,“冰墨,喝茶……”
阮冰墨没有接,浑身冷汗如瀑,可莹将茶放在他手边,脚下一个趔蹶摔倒在他身上,馨香的身体在他身上轻蹭,“冰墨,我腿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