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凌辱,清晨醒来,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光裸着身子,拥着薄被,心如一片死灰。
外面有丫鬟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人欲闯进来,她起身,还没有穿好衣服,流苏已经风急火燎的走来。
看着一帐的狼藉,流苏愣了一下,祈槿汐脸色一红,别过头,黯然的穿衣。
“槿汐姐姐,我来是想给你这个,应该是杜公子写给你的……”流苏低着头,双手捧出一封烤漆了的信笺。
祈槿汐回头,再次听见杜牧离的名字,恍若隔世,她没有说话,只是起身穿好鞋,瀑布般的长发垂坠在腰间。
流苏将信再次前移了几分,祈槿汐看着信笺上熟悉的字体,蹙眉道,“信怎么会在你手里?”
“信本来送在管家那里,可是我房中的丫鬟碰巧在管家那领取月钱,她知道我素来与你交好,就将信带来转交于我。”
祈槿汐拿了信,并没有拆开来看,只是淡漠的丢在一边。
流苏有些失望,叹息道,“姐姐莫不是不相信妹妹?妹妹只是想要报答姐姐的恩情,因为姐姐,妹妹才有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
祈槿汐回头看她,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很多,只是声音依旧淡漠,“你可知道,王府那些不得宠的侍妾,根本就是两年一换,两年之后她们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流苏苦涩一笑,绞着手帕道,“我不在乎两年之后去哪里,我也不奢求这两年得到王爷的宠爱,只是我会利用这两年,攒够足够的本钱,哪怕以后离开王府,自己也算还有条活路。”
祈槿汐脸色稍霁,原来她也想过要离开王府,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其实,能够陪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两年,哪怕他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只起码在你自己的心里,你觉得,你拥有过他,一切,都足够了,算是给自己的一个梦,虚幻却又美丽的梦!”流苏的眸子,熠熠生辉,唇角带着憧憬的笑意。
祈槿汐眉头一蹙,这个傻丫头,可是她却没有权利去点醒这个丫头,两年前的她,不就是她这般单纯愚昧?
可是谁又能忍心,去打破一个少女心中王子的那个梦呢?
流苏敛神一笑,“姐姐,我先去了,你若是闷了,就去我的苏园找我。”
祈槿汐点头,流苏转身离去。
祈槿汐打开杜牧离信笺的刹那,心还是痛了。
原来,任何感情,在权利面前,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她缓慢的看着信笺上面的字,那淡雅隽永的字,仿佛杜牧离那个人般,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
他是在跟她说对不起,他叫她等他,等他有足够能力娶她的那一天,他依旧是她的牧离……
她笑了,将信放在香炉中,看着淡蓝色的火苗,吞噬那一个个飘逸的字体。
他背叛自己给父亲的诺言,她不怪他,权利面前,选择最好的路,人之常情。
只是她不会等他,她的人生,已经没有等待可言。
出了汐院的时候,流苏带着一群丫鬟在花园放风筝,远远的,风筝在天空自由飞翔,流苏笑容活泼。
她看着流苏的笑,唇角微弯,旁边的丫鬟解释道,“整个王府,就只有流苏夫人最和善,大家平时都愿意和她玩呢……”
那丫鬟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又讪讪的笑着,“当然,还有小姐你了。”
祈槿汐摇头,只是淡漠的笑,流苏远远的跑来,手中拽着长长的线,她将线轱辘放在祈槿汐手中,“姐姐,给你风筝……”
祈槿汐将线放的更长,眸光迷离,“风筝飞的再高有什么用?这边有线牵绊着,它永远不能自由。”
流苏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风筝,然后差丫鬟找来剪刀,将绳索剪断道,“其实,风筝没了线,它飞不了多久就会落下,只是,人生重在尝试,最坏的结果就是它再也飞不起来,不是吗?”
祈槿汐看着天空化为一个白点的风筝,若有所思,流苏道,“王爷去江南了,这一路最少得七天,槿汐姐姐要是有什么需要商量的,今夜可来苏园。”
流苏说完,便带着一群丫鬟,款款离去,祈槿汐看着她的身影,眸中燃起希望。
他要去江南,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够她离开王府,走的很远。说不定,她还可以离开这个国家,从新开始她的生活。不管流苏的目的是什么,不可否认,自由对她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她有些激动的双手交握与宽大的云袖当中,缓慢的回到自己的汐院。
是夜,她一个人提着灯笼来到流苏这里,丫鬟都已经被流苏遣走,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两人。
“姐姐想什么时候走?”流苏开门见山。
“你打算怎么帮我?”祈槿汐说话也丝毫不作态,只是眉目间的犀利之色,摆明了她不在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