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大户慌忙上前一步,想要扶起阮冰墨,被阮冰墨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经验的嘴巴忘了合上,看着冰墨差点流出口水。
阮冰墨转身就欲离开,屠大户上前,“公子,下官一定完成您的吩咐,力翔大将军也会感谢公子!”
阮冰墨微微的皱眉,轻声道,“请问,当今天下,皇上的名讳?”
屠大户“哈哈”一笑,壮起胆子道,“当今圣上乃昔日楚王,名讳萧云楚……”
阮冰墨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轻声道,“那么,皇上可有娶亲册立皇后?”
“有,当然有,册立皇后不到半年的时间,听说皇后也是位极美的妙人儿,跟皇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传言道,皇上孤苦了几年后才娶了皇后,这皇后就是昔日的清瑟女将军……”屠大户喃喃自语,话还没有说完,阮冰墨已经没了踪影,他摸着鼻子,心道,难道真是的神仙不成?
时间再回到可莹躲在灌木丛中偷听了清瑟和萧云楚讲话以后,她打定了主意,如果见不到阮冰墨,她宁愿去死,孤独的小孩儿,性格有些偏执,有时候分不清大人讲话的轻重,就那么认定了清瑟和萧云楚不会带着她去找阮冰墨。
于是再次来到断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断崖,闭上了眼睛,嘴里默默念叨着,这次要跟四年前一样,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绝美的冰墨。
阮冰墨在清理着冰雪岛的一些东西,福伯用得上的,就交给福伯带出冰雪岛,用不上的,就烧了吧,正如他这个人一般,一生在世,了无痕迹。
夜幕已经深沉,昏暗的油灯照耀的他肌肤玲珑剔透,听着一个急切的步子,然后是福伯“依依呀呀”的声音,他缓步走出去,看见了福伯怀中一个昏迷的女孩。
小女孩衣衫被树枝挂的褴褛,脸颊有浅浅的血痕,人已经昏迷过去,受伤比较严重的,还是腿,只见她的右腿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弯曲,裤管上血迹斑斑,他心猛然一抽,接过福伯手中的小女孩。
她受的伤,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已经不算轻了,只是不知为何她又从断崖上摔了下来。
这次她没那么好运,像四年前那样样有树枝挂着她,要不是她在冰雪岛住了四年,这里饲养的仙鹤都认识她,恐怕她就摔死了。
她的腿应该是落下的过程碰着了崖壁所以骨折,阮冰墨替她接骨以后,静静的等她醒来。
翌日清晨,可莹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阮冰墨嚎啕大哭,申述着自己不幸被所有人抛弃的遭遇,阮冰墨在听见她说她自己跳下悬崖找他以后,剑眉拧在一起,最后总算分析出原来是萧云楚要带着清瑟来找他,但是不肯带着可莹,于是逼得可莹跳崖找她。
满心都是复杂的滋味,阮冰墨一个人走进桃花林,天空开始飘着细小的雪花,灰蒙蒙的恍如仙境一般,他伸手破除了阵法,等待着故人的来临。
可莹突然失踪,清瑟和萧云楚满心愧疚,两人打算,救了阮冰墨以后,就找到可莹将她带回皇宫抚养,并且赐予公主的封号。
两人按照原定的计划下了断崖,一路上萧云楚抱着清瑟潇洒的如天外飞仙,几个停顿就落在了崖底。
在两人通过藤蔓掩饰的山洞,渡了河,看着远处冰雪飞舞的桃花林的时候,清瑟愣住了。
你见过冰雪中盛开的桃花么?一簇簇闹盈盈的压在枝头,粉色的花朵姿态各异,风雪中竞相开放。通透的雪花,斜斜的飞舞在花林中,最后不忍破坏掉花朵的妖艳,无声落在地面。
你见过冰雪中抚琴的绝美少年么?三千青丝墨染一般垂坠在腰间,洁白的衣衫,仿佛与风雪融为一体,粉色的花丛,冰肌玉骨的少年,还有他白皙通透的手指在琴弦上不断跳跃,悦耳的声音,如流水湍湍,飞舞的细雪,成了他身后永不磨灭的风景。
萧云楚眯眼,这个阮冰墨,长的越来越像小白脸了,伸手揽住清瑟纤细的腰肢,宣告着自己的占有权。
阮冰墨并不知道故人来了,内力大减的他,思绪还在遥远的天际,那个时候,他为了清瑟不能抚琴,在冰雪岛的这几年,每天浸泡在寒潭中,手指反而灵活了,又可以再次为了心爱的人抚琴。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脸,阮冰墨吃了一惊,手下一顿,一个圆润的音符走了声调,他停下拨动琴弦的手指,看着蹲在他眼前的清瑟。
他们有多少年没见了?阮冰墨有些模糊,在冰雪岛的日子,他从来不记时间,纵使这么多年过去了,清瑟一点也没有变化,秀气的黛眉带着英气,精致的五官从不施粉黛,她看着他,欲语还休。
萧云楚打破沉默,一把拉起蹲在地上与阮冰墨对视的清瑟,皱眉道,“再看,眼珠都要掉下来了……”
阮冰墨微微一笑,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这是他真心的笑意,萧云楚,还是一点都没有变,看着他略带敌意的眼光,阮冰墨缓慢的起身,“你们,来了多久?”
“刚来。”
“很久。”
清瑟和萧云楚异口不同声,说刚来的当然是清瑟,说很久的当然是萧云楚,阮冰墨依旧是淡然的笑,清瑟瞪了萧云楚一眼,转头看着阮冰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