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虽然有点莫名其妙。
但,她还是从这些女史的眼里看出来了一点东西。
她们在畏惧自己,不敢上来说话。
为什么?
是孙司制让她们不要和自己来往的吗?
正想着。
从游廊的某个地方,丁香骂骂咧咧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水盆子。
那盆子里的水脏兮兮的,她身上也是,看着像是从哪个堆满了灰尘的陈年仓库里出来似的。
顾清欢看见丁香的一刹那,丁香也看见了顾清欢,她立即就高兴了起来,将水盆子放到一边,跑了过来。
“顾掌制!”
丁香灿烂地笑了笑,想上来拉顾清欢的手,又发现自己的手上脏兮兮的,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
看见丁香这个样子,顾清欢心里十分不解,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顾清欢一问,丁香就又有点生气。
“掌制你还说呢!司制房里这群家伙,一个个的吃里扒外!还有那个孙巧巧!你要过来,本来该住之前郑掌制住过的那间屋子的!”
“但是她说什么,郑掌制犯了错,被苗氏处置了,那地方实在是晦气,不能住人了。你要过来,只能——只能——”
说到这里,丁香顿了顿,咬了咬牙,像是在为顾清欢愤愤不平。
顾清欢一下懂了,就问道:“是不是她不乐意给我好屋子?让你去收拾一间脏兮兮的屋子给我住?”
丁香听了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道:“掌制,你太厉害了!连着都知道!没错,孙巧巧就是这么干的!”
“她也太放肆了!仗着自己的姑姑是司制就这样!您还是掌制呢,身份比她高,她竟然也敢耀武扬威的!”
“孙司制也是!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这件事,竟然袖手旁观!您好歹是张太后钦点的掌制,这么对待,实在是不好!”
“……”
顾清欢看了一眼丁香。
她一脸不平,脸上都脏了,却还在和自己“同仇敌忾”。
顾清欢心里清楚。
上回,自己和孙巧巧比试,孙巧巧大失颜面,孙司制也记恨上了顾清欢,而因为丁香帮自己说话。
从那以后,丁香在司制房里,肯定是受到排挤的。
尚宫局就这么大,司制房里也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在许多女史看来,孙司制就是她们头上的天。
得罪了“天”的人,她们如何还敢好颜色对待呢?
生怕和丁香走得近了,好好说了两句话,就被孙巧巧或是孙司制,再记恨上吧?
正想着。
游廊一头,刚刚吃完饭的孙巧巧和几个女史正好就走了出来。
也不知孙巧巧是否听见了刚刚丁香的排揎,她一脸讥诮地走了过来,就道:“哟,这不是我们司制房新的掌制么?”
“怎么?孤零零一个人过来,连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呀!”
“真是对不住了,郑掌制!要不,我来领你去你的屋子?”
“不过呀,那屋子破旧,又有许久没人住了,还请你不要嫌弃才好呢。”
孙巧巧说完。
跟在她身边的几个女史,就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一个个的,都跟看笑话似的看着顾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