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布鲁斯是想通过语言来击垮我,那么他已经办到了。
不是因为布鲁斯的嘲笑,而是因为我深爱着她这件事。我深爱着她,却害死了她,她现在所遭受的苦难和折磨,全部都是因为我。
我只要被这件事提醒,心就像是被钉子一下下捶入那般钝痛。
“博纳·杰尔特,如果没有你,她当初就不会死了。只要你中了那支箭,我就会带走她。博纳·杰尔特,你把你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还妄想再当阿德卡的王吗?阿德卡的子民不会允许,艾因大陆也不会接受恶魔!今天我杀不死你,总有一天,会有人能够杀死你!”
布鲁斯慷慨激昂的说了那么多,那些诅咒、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失败者的垂死挣扎而已。但我有在意的东西。“你怎么知道那支箭的事情?你当时在现场!那支箭……”
“博纳·杰尔特,你的对手一直是我。我十年前,就差点成功杀死你了!”
“是你、是你!”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魔兽的力量促使巫师之力暴走,我的眼前,仿佛又看见多年前,她中箭后踉跄后退,跌入深渊岩浆的情形。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我大喊了一声,像是要将心底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布鲁斯瞬间在我眼前变成了一个火人,他痛苦哀嚎着,四处碰撞着想要逃跑。蓝色的火焰点燃了书架、又烧到了窗帘,当布鲁斯倒下的时候,房间的窗户外,已经冒出了滚滚浓烟。
屋子外的士兵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我来到她的身边,单膝抵在茶茶床上,弯腰想要抱起她。
忽然,我的动作停住了。脑子一片空白,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
我透过她微微敞开的领口,看见了她锁骨下的皮肤。她白皙细腻的皮肤不知何时青黑了一大片……
我颤抖着手,将她的领口拨开。她隐藏在衣服下的皮肤,血肉模糊,竟然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着。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海曼、海曼……”我抱起她,紧张的呼唤她的名字。
她没有回应,任由摆布的身体,像是死去了一般。我拉高她的衣袖,不止是领口,她浑身都在腐烂着。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当我注意到时,她的衣袖已经勒紧她的手臂,陷入她的皮肤下。
她就像是在解体,仿佛一颗冰窖里的冰块,被放入烈日之下一般。
一定是因为这里的火、是这里的火伤害了她!
我不管不顾的抱起她,急得踹开房门,快速冲了出去。
门外持剑的士兵被撞到一边,有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王子殿下您没事吧?”
“王子殿下,这里太危险了……”
我根本听不见这些人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