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二少嘱咐我送你。”司机在别墅门口候着。
深秋时节,墨色的天空早早的将整个城市笼罩得伸手不见五指。
司机见徐菓不为所动,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太太你现在拉着行李箱出去打车,被媒体拍到了不好……”
话说完,他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能尬笑。
谁不知道二少上头条的次数比他去加油站的次数还频繁。
徐菓抬眸看他,清冷的神色不卑不亢。
倘若是往时,她也就乖乖听从安排了,只是今晚这口气她是如何也咽不下去。
扭头扫了一圈停车场的方向,徐菓问道:“哪台车最贵?”
司机楞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其实都差不多,但一定要选一台的话那自然是二少平时开的那台。”
“有钥匙吗?”徐菓微眯着眼眸注视那台车。
一楼大厅,乔玺南刚点了根烟,就听到熟悉的引擎声正在以极其嚣张的轰鸣声驶离停车场。
司机打来电话,他夹着香烟的指尖一颤,“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跟上去啊!”
徐菓是没开过车,但是乔玺南高调的座驾,仿佛自带杀气。
她一路畅通无阻开到了宋家,只不过最后车子是由宋词给她倒进了停车位。
“这才对嘛,别总是把自已的位置摆低,他不乐意就让离婚去。”
宋词惊讶于她的转变但没问缘由,把车钥匙还给徐菓拉着行李箱往里走。
徐菓淡笑,原来突破内心的恐惧并没有想象中难。
不想自已那些糟心事再影响宋词,她岔开话题。
“钟姨回国后精神状态有没有好一点,我箱子里有一些药材,适合她的病症。”
宋词摇头,“我们所有人包括她自已都已经平静的接受了事实,好是好不了了,只希望她能不留遗憾的好好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
话题沉重,徐菓也不知道说什么,用力搂了搂她的肩膀。
钟慧敏住一楼,徐菓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中时唯一的一次见面。
当时她感触最大的就是漂亮,宋家的房子很漂亮,钟慧敏也很漂亮,是那种温婉的漂亮。
温柔,高贵,雅静,几乎集齐了在她那个年纪所有的美好。
“钟姨,我是徐菓,您还记得我吗?”职业的关系,徐菓自认为她比旁人更能看透生死。
可是当她面对眼前枯黄瘦弱得只剩下一副皮囊的钟慧敏,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徐菓挪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尽量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她知道钟慧敏现在的状况,除了痛觉敏感之外,各方面的感知都在急速退化,甚至是消失。
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徐菓轻轻的拉起她的手,心已经软了半截,“我高中的时候见过您一回,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徐菓很少与人这般亲密,但钟慧敏给她的感觉始终都是亲切的。
“记得,菓儿,菓儿……”钟慧敏缓缓的睁开眼,有气无力的回握住徐菓的手。
“我……我还记得你右脸颊有一个酒窝,笑起来很漂亮。”
钟慧敏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眼泪也潸然而下,徐菓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忍不住也抹了一把眼泪。
而宋词早在徐菓开口时就已经心酸到不行。
虽然钟慧敏往后的日子都没有办法再陪她,可徐菓是从来就没有见过妈妈,更何谈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