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没有杀人,也没想过杀人。”刘海虹平静地回答道。
“没有杀人?那你口袋里的天仙子是怎么回事?”
“那是郑鼎天让我去大院后街药材批发市场‘简氏药材行’取的,老板是个姓鲁的男人,郑鼎天交代说是中药菟丝子,并没有告我说什么天仙子。”刘海虹回忆着取药时的情景复述了一遍,但并没有说郑鼎天的原名叫陈天雄。
“可据鲁钱交代郑鼎天给他打电话时说是给你天仙子,而你当时只说来拿郑鼎天交代的药,并没有说药的名称,对吧?”
“是的。”刘海虹记得当时比较着急,所以从鲁钱手里匆匆拿上药就走了。
“你难道不知道菟丝子和天仙子外形虽然相近,但药效大不相同吗?它们一味是治病救人的良药,一味是致人死命的毒药!”
“我不知道。”面对咄咄逼人的李光,刘海虹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李光冷哼一声:“那李伟和郑鼎天杯子水里的天仙子痕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你的指纹?”
“咖啡是我倒的,但我没有下毒。”刘海虹想了想,补充道:“饮水机里的水也许本身就有毒。”
“饮水机我们也做了化验,是完全干净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杯子里含有天仙子的成分。而且你自己为什么没有倒水?”
“只有一个怀子了。”
李光抬头想了想,然后示意身边的警察记录,又问道:“你和李队在郑鼎天那里到底谈了什么?为什么那个保险柜上也会有你的指纹?保险柜里放的是不是这份方案?”李光说着取出从刘海虹身上搜出的那份《涅槃实施方案纲要》扔到桌上。
刘海虹倒吸了口冷气,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完全陷入了一个编制好的大网里。从接陈天雄的电话开始自己就已经一步步地走进了她的圈套。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最后他自己不也中毒了吗?刘海虹咬着嘴唇踌躇,最后想到了父亲的托付和家族的重任。
说清楚,出去才有机会弄明白真相,才能完成父亲遗愿啊。她嗫嚅了很久,才缓缓地把从接到郑鼎天电话到停电时遇到像袁菲菲的女孩宋娜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李光听得很认真,还不时用笔记录着什么。最后看刘海虹说完,才沉吟道:“你知道袁菲菲已经死了吗?”
“好像还没有确认。”刘海虹起了那天晚上李伟接到的电话。
“后来又去袁菲菲家做了DNA取样,已经基本确认被烧死在郊区的那个人就是她。”李光似乎对刘海虹的话有所感触,口气也变得缓和了许多:“我一直认为袁菲菲的死并不是孤立或偶然的,现在好像越来越能印证这个看法了。实话对你讲,现在的证据对你很不利。除了你身上搜出的天仙子以外,保险柜上也发现了你的指纹。这不能不让我们猜测你是为了骗取这本《涅槃实施方案纲要》而杀人灭口的。除非你能拿出更多的证据,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一点,好好回忆一下还有别的线索没有?”
刘海虹沉着地点了点头,咬着下唇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我说的都是实话,郑鼎天,也就是陈天雄对我们说的只有这些。至于他为什么设计陷害我,我也太清楚。不过……”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几秒:“我猜想一定与父亲留下的东西和雪狼团有关,你们可以从这里下手。”
李光破天荒地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显示这个组织的存在,甚至我们连从前的成员名单都没有,所以这是无法查证的。而你说你是契丹的后裔及你父亲所说的萧太后地宫现在还都是传说,存不存在还都是问号。你没看电视吗?连曹操墓都说不准真假,别说是什么凉殿地宫了。”“我真搞不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为了也许不存在的东西你争我夺,难道安居乐业很难吗?”
他最后这句感慨把刘海虹说得一愣,不由自主地接口道:“你是个国家公务员,收入每个月都会有保证,而且还不低。但大多数人可跟你不一样,他们需要每天早出晚归的工作,去努力赚钱,也许还没有或很少有休息日。即使这样还要面临强大的工作压力和失业下岗的危险。同样贷款买房,你只不过是拿出工资的一部分而已,不用考虑没有收入怎么还贷的问题,可他们呢?除了人性贪婪造成的贪污外,你什么时候见过公务员或事业单位的在编人员业余时间去盗墓或打劫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为犯罪分子讲话?难道我们工作不辛苦?”
“你们当然很辛苦,可是他们更辛苦。虽然买卖文物是犯罪,但有时候你如果站在他们的角度就能想明白。与其每天辛苦受罪,不如干点来钱快的。不过,我也不赞同犯法。”
李光脸色微变,严肃地说道:“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冲你今天这话我也得好好查一查你。”
刘海虹叹了口气,小声说:“随便吧,我只是就事论事。是你自己说想不通的嘛,我告诉你,你还要查我。”
李光被她气乐了,摆手道:“算了,你这小姑娘还真有意思。不说这个了,你还是想想其它线索吧,也许对你有什么帮助呢。”
“真的没有什么了,他当时只对我们说了这些话,对了……”刘海虹说到这里从上衣口袋掏出那封信说:“宋娜给我的就是这封信,你们可以找她核实一下;这本《涅槃实施方案纲要》是我从清真寺取回来的,你们也可以去那儿看看;还有,帮我找到那天晚上打车送我去清真寺的司机就可以证明那段时间我不在案发现场了……”刘海虹正说着,一个警察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压低声音在李光的耳边说道:“小李,分局刘支队来了,要见你。”
李光愣了一下,马上对记录的警察打个了招呼就匆匆离开了审讯室。
提姆开车赶回塞北市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风刮得很紧,不时把树枝一类的东西扔到车窗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他边诅咒着这倒霉的天气,边不停地拔打着电话。
“喂,杨律师你好。我叫提姆,是朋友推荐来找你的,相信你已经知道了。我有一些事情,必须得到你的帮助。”
“我知道了,需要我做什么?”听声音杨律师显得有些疲惫。
“我的一个朋友被抓走了,其实她什么也没做,我想这一定是误会。现在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你能帮我把她找到,然后再弄出来吧?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先了解一下,提供一些信息给我。”
“她叫刘海虹,二十六岁,军区职业学院法学专业的三年级学生。昨天夜里在军区中心医院门前被带走的,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