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莱娣捂着头痛叫,大声道,“周耀祖,你疯了?我是你姐!”
“呸,不过就是一个丫头片子,谁乐意叫你姐!你再唧唧歪歪的,我还砸你。”
周耀祖今年13岁,作为周家唯一的男丁,四个姐姐从小就像伺候少爷一样伺候他,家里头吃的喝的全紧着他一个人。
加上他娘从小就给他灌输传宗接代的理念,也就养成了他自私自利的性格。
在他看来,家里这些姐姐全是赔钱货,是生来就要伺候他的。
这次他遭受了无妄之灾,被吊在树上足足大半个时辰,被太阳晒的嘴皮子都干了。
细皮嫩肉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老陈家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兄弟他不敢报复,就只能把气撒在这个罪魁祸首身上了,瞪着双眼骂骂咧咧道,“要不是你去招惹那老陈家,他们会拿我来撒气吗?”
“大姐二姐三姐家拿来的那些粮食本来都是我的,就因为你!现在全被老陈家给抢走了,你这个该死的赔钱货,惹祸精!你怎么不去死!”
周莱娣满脸的不敢置信,“我平时有点什么好吃的都想着给你,你现在居然这么骂我?我怎么说也是你姐。”
“呸,那些东西本来就该是我的,你个赔钱货算什么玩意儿?我今天就是砸死你了,你也得给我受着。”
“吵什么。”
这时,毛香秀听到动静过来了。
周耀祖看见她,嘴一扁,“娘,我今天被挂在树上那么久,现在浑身都疼。”
听到这话,毛香秀立刻就心疼了,“耀祖,哪儿疼啊?不是上过药了吗,给娘看看。”
周耀祖于是把自已手上的勒痕给她看,“我刚刚肚子饿了,就想着来看看饭做好了没有。结果这赔钱货居然在那里发呆,这是存心想饿死我。”
“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她倒是屁事没有,说她两句,她还敢顶嘴。”
“娘,你赶紧拿棍子抽她一顿。”
毛香秀正心疼的看着儿子手上的伤,听到这话,立马变脸了。
拿着烧火棍就往周莱娣身上抽,“你这遭了瘟的,还敢跟你弟顶嘴?谁让你去惹那老陈家的,你是不想让我们家好过是吧?”
周耀祖煽风点火,“要不是她闲的没事惹祸,大姐她们拿来的那些粮食就是我的。三姐可还拿来了大白米!我都多久没吃过这好东西了?现在全便宜陈家了。”
想到这,毛香秀也是气的不行。
看见墙上的洞,想到被钱金英拿走的那二十文钱,顿时更气了。
那可是给他儿子买鸡蛋用的!她好不容易才从几个出嫁的闺女身上要到的,现在什么都没了,都怪这赔钱货!
毛香秀于是下手更狠了,“我让你惹事,我让你顶嘴。”
周莱娣咬着下唇躲避着棍子,看着周耀祖躲在门口朝着她得意的笑,心都凉了半截。
这就是她的家人,一个两个都等着吸她的血,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就因为她是个女娃。
她带着一身伤被钱老婆子拎着上门,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问她痛不痛,还得拖着伤来干活做饭。
想必就算她死了,这爹娘和弟弟也不会给她撑腰,反倒会怪她死的早,给家里招来晦气。
哪里会像那个陈浅浅一样,全家都上门来给她讨公道。
这一刻,她真的好羡慕陈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