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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君貌美如花,督公可真有福!”
“可不是么!不然督公怎的日日都要离宫回宅子去,就是苦了咱家,已十几日没出过御马监的大门了!”
“你这不是没夫郎么,你要有这么好看的夫郎,你还能忍住日日留御马监里?”
“呦,这种好事,咱家不敢想,不敢想,谁能有督公这么好的福气呢!”
成亲就是得热热闹闹,蔺南星平日虽不爱听人聒噪,今日却觉得这些七嘴八舌也无端端地悦耳了起来。
苗善河走上前来,接过蔺南星带来的鸿雁。
两雁子鸣叫得十分积极,也就不需要他这长辈额外出手,再让它们发声贺婚了。
鸿雁难猎,数量也不多,故而大多数人家都是用鹅类当做替代,蔺南星之前打来的雁子,婚后还得放归野外。
老公公把鸿雁放进笼子里,走到蔺南星的身边,笑盈盈地道:“祜郎君头上没有缠红缨,说是要让你缠呢。”
屋外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打趣声。
蔺南星望了眼沐九如,坐着的主子手里握着一段小小的红绳,看得他心若擂鼓。
蔺南星面上镇定地应道:“好。”
苗善河瞧他强自正紧的模样,也跟着打趣起来:“小夫妻就是恩爱。”
蔺南星面色更红。
但面对这些日子辛苦操持地苗善河,他还是认认真真行了个礼,道:“多谢苗老公,您愿意为阿祜操持婚事,南星感恩戴德。”
苗善河笑了笑,扬声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你这后生,咱家可喜欢着呢,要不是蔺广捷足先登了,咱家指不定就收你做义子了。”
蔺南星弯腰更深。
苗老公笑道:“好了,别多礼,咱家也不打搅你们说体己话了,就是你们这动作得快些,莫要耽误了吉时。”
他说完便带上屋门出去了。
屋内骤然安静了许多,将恭贺声,言谈声,锣鼓声都被朦朦胧胧地隔绝在外。
蔺南星带着沉沉的心跳走向沐九如。
新婚正君气色极好,不再是往日歪斜慵懒的模样;而是端端正正,神采奕奕地坐在妆奁边上。
沐九如望向款步行来的高大夫君,笑道:“我特意给你留了红缨,这应当是陪嫁给正君缠的。”他展开白玉一般的手心,“我没让多鱼抢你的活。”
蔺南星刚才也是想到了这茬,才突然心跳飞快,情难自已起来。
他郑重地取走了沐九如留给他的红线,双手轻轻摘下沐九如头顶的翟冠。
发冠下面就是个简单的发髻和一枚金簪,他将红绳缠上沐九如的发髻,轻轻打了个结,唱福道:“少爷将来定会富贵康宁,无忧无愁,与夫婿同心偕老。”
他此刻突然不再是沐九如的夫君,而是重新成了沐九如的陪嫁小厮南星。
他亲手替新婚的少爷,系上代表为人正君的红绳,再唱诵美好的祝愿。
恭祝他的少爷花好月圆,琴瑟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