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用心更加险恶的人自然也有,此时就有两人正在交头接耳着,怀疑蔺南星通敌使诈,想要图谋更多。
蔺南星把这些言论全都听在耳里,甚至还不动声色地瞄了两眼污他清白的文官们。
他将那两人的名字记在了心里,打算过一阵就想办法把这两个东西送离雁城。
毕竟能红口白牙得就败坏他口碑的人,留在身边,早晚会坏他的事。
白巡那头好容易才想到了一个寻蔺南星晦气的法子,转瞬间就鸡飞蛋打,使不出来了。
他气得半死,愤愤道:“蔺公公可真是年少有为,一身蛮劲。”他心中又生一计,阴阳怪气道,“既然蔺公公这般善于巡城,往后北军的其他事宜都不必蔺公公再劳心劳力了。”
白巡扯开嘴脸,皮笑肉不笑道:“蔺南星听令,即日起每日巡查雁城近郊,卯时出城,不到午时不得归城,风雨无阻,不可因任何公事私事懈怠偷懒,如有违背,军令处置!”
这通指令,可算是图穷匕见了。
白巡手里的这张燕国地图,实在短得惊人。
在这军中,除非有什么急情发生,不然议事都是在早上进行的。
但白巡派蔺南星每天一早出城巡察,中午才能回城,几乎是一丁半点会议都不打算让蔺监军参与了。
蔺南星闻言剑眉微微一挑,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对白巡的这通安排表现出异议。
他在雁城的情报网早已经搭好,哪怕此后再不亲自督军议事,他也有得是渠道知道军中的动静。
更重要的是,岑渊所写的《寒疆军志》,他至今还未吃透。
北军和南军的军制与打法有诸多不同,北疆也有许多独特的地形需要他去探索与熟悉。
在摸透这些之前,蔺南星很乐意带着小部队去巡城探路,充分了解寒州一带的每一处地势气候。
也顺带能稍作练兵,挑选出一些得力的人手来,收归己用。
甚至这巡城的差事,本就是他来雁城后自己争取到的。
不过蔺南星有意把争取巡城差事的动作做得曲折了些许,以至于白巡那傻子至今还以为他在这事上吃了亏,巡城的工作做得苦不堪言。
想起《寒疆军志》与岑渊,蔺南星不由轻轻地摩挲了一把辞醉刀鞘上抓手的鱼皮。
八尺长的斩。马。刀通体漆黑,分量趁手,外观虽已有些陈旧,刀锋却依然坚韧锐利。
曾经因刀身过长而不便携带,无处使用的斩。马。刀,如今已成为了他在战场上不可或缺的好伙伴,说是犹如半身也不太为过。
来雁城的这数月里,他与北鞑冲突多次,次次都能毫发无损,全身而退,多亏得他的手上有这柄如臂指使的好兵刃,为他杀敌提供了极大的助力,近乎所向披靡。
他再也不必缩手缩脚地考虑回防,强而有力的辞醉让他只须冲杀,只须破敌。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而这把兵刃,也是岑渊为他所准备的——来自于他素未谋面的父亲,时隔多年的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