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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韶光的眼泪又无助地落下来了,他闷着声重重地抽泣几下,用几乎像是握着匕首的姿势攥紧了细长的银针。
眼泪滑下圆润的脸庞。
针尖也用力地扎下——
“祖宗,一个眨眼的功夫,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蔺韶光动作一顿,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眼里的金豆豆不断地落。
多鱼找了大半个院落,这才找到了家里的小主子,现在岁安大院鱼龙混杂,外头又兵荒马乱……他心里着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也一肚子火气,恨不得狠狠地打元宵屁股一顿,把这元宵给打成糯米饼。
结果小祖宗一回头,粉嫩嫩的小脸上全是鼻涕和眼泪,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六月飞雪。
谁惹咱家的祖宗了?!
蔺韶光委委屈屈地喊道:“多鱼……”
多鱼被叫的心软,正准备帮小祖宗出头,哪怕是沐正君骂了小祖宗,他也决心要帮小祖宗美言几句。
再仔细一看,小祖宗的手里捏着针线,面前是半死不活的大鹅……是小芙来着吧?
多鱼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关窍,问道:“你要给小芙缝伤口?”
蔺韶光更是委屈,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嗯……爹爹和其他大夫们都很忙,没空缝小芙,元宵只能自己来……呜呜……”
小祖宗用来擦脸的那只手还拿着针,那针尖都快戳到眼睛里了,多鱼一把捏开蔺韶光的手指,把针抢了过来,又丢了块绣帕过去。
“自己擦擦泪,针线活交给咱家就是了,你连布头都没缝明白呢,还弄这些……一边待着去,别瞎跑啊。”
他嘀嘀咕咕几句,又道:“咱家也不会医术,就只给它缝起来啊,小芙要是不争气死了你别怪我。”
“多鱼……”蔺韶光眼里的泪光越发明亮,他眨了眨眼,一下子扑进多鱼的怀里,眼泪鼻涕都擦了上去。
“多鱼多鱼多鱼多鱼……哥哥,哥哥……多鱼哥哥……”
多鱼被撞得腰上一麻,很快腰还湿了……
想到蔺韶光不止流了眼泪,还流了鼻涕,指不定还有口水!
多鱼嫌弃得很,伸手拽着小祖宗的领子,把人撇到一边,鼻子却翘得高高的,哼唧道:“好了,安安静静地待着,哥哥三下两下就能搞定。”
嗐,他才没有高兴、满足、自信呢。
不就是小祖宗叫他哥哥嘛……
他一定最快时间内就把小芙缝得完美无缺,焕然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