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杀了五个人,你知道吗?”
辛宝茹夹着烟的手顿了下,嚅嗫不言。
“她现在在哪里?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另一个警员问到。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上一次联系应该也是一个月前了。”
“你们不是情侣关系吗?怎么可能一个月不联系?如果你故意隐瞒,可以追究你包庇罪。”警员厉色说。
辛宝茹换了个坐姿,把烟熄灭,说:“我们的关系有点复杂,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可以从头说起。”
苏大君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如果说人生有什么是注定的,一个是自己的父母,一个就是自己性别。
可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生下来就有两个性别,而且从小不能自己选择自己性别,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是由父母决定的。
即使长大成人,这一类人也只能游走在男人和女人的边缘,左右都无法融入,两边都不被接受。
我就是这类人,从小被父母当成女孩子,可生理上却同时具备男人女人两种性征。
以前,我一直按照女人的模样生活,可是却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接纳我,后来我又按照男人的模样生活,却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夹在中间的是我徘徊痛苦的三十年,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我就是我,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我是辛宝茹。
不用取悦任何人的活着,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家里我是女儿,在外面我也可以是别人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后来我赚了一些钱,成立了一个双性人关爱组织,希望世界上有同样困扰的人,可以抱团取暖,互相鼓励。
曾佩珊两年前加入了我们组织,那也是我们相识的开始。
她没有我幸运,生活的环境对她太苛刻,她受了不少苦,性格变得有些极端又偏激,本来我是见她可怜才跟她一起,是想可以通过感情帮助她,后来相处久了,我想我对她还是有了真感情的。
但我想我的爱最后仍然没有挽救她,她选择了吸,毒、滥,交。
没想到最后还杀了人。
上个月我们吵了架就没有再见过,你们问我她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她来找我,我会劝她自首。
世界不是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起码对她就不是。。。。。。
辛宝茹再叹息中说完了她要说的话。
外面一直偷听的苏二凤觉得有些羞愧,之前听说宋雅图的事情,心理是嘲讽和鄙视的,现在想来她可能只是想决定一次自己的人生,只是可怜了唐远这个炮灰。
两周后,曾佩珊被缉捕归案,方萍也终于消失不见,苏二凤的后背终于清静了。
至于曾佩珊为什么要杀掉那些妓女,她没有去追问苏大君,谁亏欠了她的,她又亏欠了谁的,随着档案封死的瞬间,也没有了探究的意义。
唐远出院后并没有联系苏二凤,知道此时,她收到来自唐远的微信,约她去H大门口的小餐馆,那是以前读书时,大家玩桌游的据点。
她一进门便看到唐远的背影,两周没见似乎清减了一些,连头发也剪得更短,她绕道桌子对面,坐下。
“你来的这么早?”
“嗯,来了一会儿了,想起了很多本来以为已经忘记了事情。”唐远收回飘散到远方的思绪,声音显得很空旷。
“你的病,已经没事了?”
“已经没事了,离婚手续也都办好了。”说完,唐远有些气馁,自己这么迫不及待的说这些做什么。
“哦,过去了的事情就别想了,向前看吧。”要是以前,苏二凤此刻应该是有些开心的,虽然唐远离婚了,但另一方面,自己又有希望了,那是她过去十几年最渴望的事情,希望可以跟唐远不是像兄弟,而是想情人一样在一起。
可此刻她的内心却没有波动,她不知道自己是时过境迁,还是,心另有所属。
“以前我基本每周都来这里几次,聊天玩牌喝东西,跟不同的同学,有男同学,也有女同学,可现在坐在这里,跟他们说了什么,玩了什么我一件事也想不起来,连他们的样子甚至也模糊了,可跟你一起的记忆确那么清晰,一件一件从脑袋里自动的就蹦出来,停也停不下来。”唐远明明在说着苏二凤的事情,可眼睛却一直看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