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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他有感觉到脖子贴着柔软的毛绒绒，就知道是兔子上床了。

不过兔子也不是第一次蹦上床跟他睡觉了，兔子很乖，他放心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没一会儿，他被梦魇住了，是兔子跳到他身上把他蹦醒的。

“兔……”苏念尝试出声，喉结却像火烧似的干得厉害。他费力地坐起来，打开了灯。

兔子在他胸口哼哼唧唧地叫着，用鼻子拱了拱缠在自己身上的藤蔓，很着急。

苏念仅剩的一点困意被自己的藤蔓吓跑了，唯恐会伤到兔子，小心又快速地把藤蔓取下来。

“宝宝你没事吧？”苏念扒开他的毛，检查它身上有没有勒痕。

幸好它的藤蔓有数，缠得不紧，没有留下任何印子，但是有没有从兔子身上汲取能量苏念就不知道了。

苏念现在不好再跟兔子独处一室，把它抱起来，轻手轻脚地没打扰到客厅打地铺的人，把它送回阳台的笼子里，要回房间时，脚又不由自主地止住。

他就是往隔壁属于程晟明的房间看了一眼，在他手里的藤蔓瞬间兴奋起来，越伸越长，直往程晟明门底下钻。

“冷静一点！”苏念小声道。

可是藤蔓哪里会听他的，没一会儿，程晟明来开了门。

苏念看见菟丝花藤蔓缠在程晟明腰上，还得意洋洋地舞动着，有点无奈。

“对不起，它晚上又渴了……那个……”

程晟明被扰了觉也依然目光平和，很有耐心地看着他。

苏念仰起头，羞赧地提出请求：“今晚，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明明晚餐时说不需要的人是他，现在又在半夜给人添了麻烦，苏念羞愧得要把脑袋低到地里去了。

“等我一会儿。”程晟明说，拖着长长的藤蔓，很快从房间里拿了自己的枕头出来，“走吧。”

苏念连忙拎起藤蔓跟上，很轻地把门关好，想了想，他扭上了反锁。

“咔哒”一声。

他转身和程晟明对上视线，小声解释：“我怕有人不小心闯进来会误会……”

说完他又发现自己这话逻辑不大对，反锁上不是更显得“做贼心虚”吗？

他犹豫着要不要再去把锁打开，对此什么意见也没有的程晟明已经在床外侧放好了枕头：“来睡吧。”

“好的。”苏念轻声应道，爬上床，躺到里面，抓着被子一角盖住肚子。

这也不是他和程晟明第一次一起睡觉。

与在野外的车上睡觉时不同，在私密的空间里，另一人的存在感会更强。

程晟明的呼吸声清晰地响在耳畔，过热的温度也顺着同一张被子传递过来。

苏念还能从藤蔓得知程晟明腹部的起伏，这种感觉很奇特，好似他和藤蔓融为一体，又或者说，藤蔓是他分支出去的肢体——它本就是他的一部分，只是他目前难以控制。

处于渴求中的菟丝花从程晟明身上源源不断地汲取能量，其一路顺着茎丝汇入他的身体，让他肚子暖融融的。

苏念露出吃饱饭那般餍足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揉揉自己的肚子，舒服得昏昏欲睡。

“念念。”

程晟明突然喊了他小名，犯晕乎的苏念从嗓子里发出黏糊的一声：“唔？”

程晟明道：“要是有需要了，你随时可以找我，不用跟我客气。”

苏念眯着眼睛，已经处在睡着的边缘，含糊地应着：“嗯嗯。”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程晟明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苏念勉强抬起眼皮：“什么？”

“以后只吸我一个人，好吗？”

苏念“唔唔嗯嗯”地应了，没再听到程晟明说话，彻底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