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被碾压的窸窣声透着压抑的悲壮。
霍兴鹤抬头望去,一辆失控的车朝他冲过来,带着死亡的气息。
吓得他惊恐尖叫,“啊!有人!”
从躺椅上摔下来,不留情面地推开扯着他的女人,屁滚尿流地爬走。
躺椅折损于车轮之下,支离破碎。
霍兴鹤倒抽一口冷气,后怕之余,便是死里逃生的激动,以及怒不可遏。
“没长眼的东西!滚下来!知道这什么地方吗,也敢在这撒野,不想活了是……”
车门打开,高昂的声音也偃旗息鼓。
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那种厌恶又恐惧的感觉一如既往。
阔别十数年的幽暗绿眸让他恍惚。
霍兴鹤僵硬着脸,害怕的步步后退,笑得比哭还难看。
“霍缙……川儿啊,你怎么……啊!”
一脚被踹飞在草坪上,他又怒又怕地虚张声势,“我是你老子!你敢打我?”
“老子?你也配?”
霍缙川单方面凌虐他,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毫无招架之力,除了杀猪似的嗷嗷叫就是凄厉地摇人。
“爸!爸!救救我!儿子要杀老子了!爸!那孽障杀人了!爸!!”
任凭他喊破喉咙都没有人出现。
霍兴鹤狼狈地像条死狗,在地上乱爬,却逃不住仿佛定位在他身上的脚,带着泄愤似的力道,直欲取他性命。
没办法。
他只能打感情牌,有气无力地求饶。
“川儿,我是你生父啊,你出生时我是第一个抱你的,我还背着你骑大马……要是你妈在天有灵,她也不希望”
“可惜她死了。”
霍缙川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手上的动作却更加凶狠。
面色紧绷,浑身充满戾气。
掐住霍兴鹤的脖子提起来,摁在台阶的石板上,用力往下撞。
“正好我送你下去见她。”
‘砰!砰!’
霍兴鹤头昏脑胀,直翻白眼,他感觉今天可能真的要死在这个逆子手里。
“西……西尔维娅最爱的是我……她要是知道……咳咳……你杀了我……她不会原谅你的……”
那个死于非命的女人爱他如痴如狂,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他,几乎卑微到尘埃里。
在他们感情最要好的时候,便是亲生儿子也比不上他重要!
“呵!”
霍缙川咬着牙,喉咙里溢出一丝轻笑,却让人灵魂深处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