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也是一脸懵逼。
“哦?宣威侯此言何意?”何进适时的当起了捧哏。
张新看向朱儁,“据下官所知,当初太仆为县佐吏之时,有一郡人假郡府钱百万,还是太仆窃母缯帛,为其解对,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朱儁自得道。
这件事算是他起家的资本。
当时朱儁在本县担任书佐,同郡有个叫周规的人,被三公征辟。
周规家贫,就找郡府借了百万钱,作为冠帻费。
所谓冠帻费,就是用来买衣服的钱。
雒阳是京师,到处都是王公贵族,与他们打交道,自身的行头自然不能差了。
一套高级的衣服,几万、甚至十几万、数十万的都有。
因此,百万冠帻费算是正常开销。
后来郡府突然派人来催要借款,周规家贫,一时间凑不齐还款,是朱儁偷了自家老母用来养家的缯帛,帮周规凑齐了钱。
朱儁的母亲知道后很生气,朱儁却说:“小损当大益,初贫后富,必然理也。”
他也因为此事,被本县县长看重,推荐到了郡府中。
“太仆义气深重,令人钦佩。”张新先是夸了一句。
朱儁一头雾水,百官也搞不清楚张新在想什么。
人家侮辱你,你还夸人家义气?
“下官想问太仆。”张新继续说道:“熹平二年,太仆任郡主簿,时太守尹端讨贼失利,罪当问斩。”
“后来还是太仆携了数百金到京师,贿赂了主章吏,才让尹端免于死罪,不知可有此事?”
“这。。。。。。”
朱儁尬住。
事儿是有这么个事儿,但你在皇帝面前说这个干嘛?
“议郎有事说事,扯些有的没的作甚!”
朱儁连忙岔开话题。
“这便是我投黄巾之缘由!”张新怒目圆睁,“太仆任书佐时,尚需窃母缯帛,为友人解对。”
“怎地当了几年主簿,竟能拿出数百金为旧主贿赂官吏?”
“主簿区区百石吏,月俸不过十六斛,你的钱是哪来的?刮得谁家的油水?贪得谁家的钱?”
汉时一金,就是一斤黄金,不是铜。
一金在朝廷官方的兑换比例,是一万钱。
数百金,就是数百万钱。
很明显一个小小的主簿,是不可能通过正常渠道挣到这么多的。
更别提朱儁还是寒门出身,父亲又早亡,家中全靠母亲织布养家。
朱儁闻言顿时涨红了脸。
诚然,汉朝的俸禄不低,起码解决一家温饱是没有问题的。
但仅仅是解决温饱,怎么能够?
与名士交游,拜访,扶危济困,积累名声,哪样不用花钱?
周规家贫,公府吏员秩俸也就几百石,他为什么敢借百万钱?
不就是因为有的捞?
妈的,天下官吏谁不贪?
怎么拿这个来说?